女人噗嗤笑起来:“得了得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会不知道你的性子么?你要是打死我,我老公绝对跟你拼命。好了好了,你知道的,我对你向来是有求必应。”
骆安歌满意点点头,凑过来看着我:“阿忧,这位就是当年爆炸后跟你做整形手术的医生,你还有印象吗?”
我仔细看了看那女人,摇摇头,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早就料到了似的:“好了好了,你问她作甚?当时的情况万分凶险,她几次活不过来,在病床上昏迷了一年之久,怎会记得我?”
我听清楚了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我不敢相信这就是真的。
我觉得额头微微冒汗,好像是热,又好像是冷,总之是不舒服。
我小声问骆安歌:“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你们先聊着,我很快回来。”
我快速起身,可是他拽住我,好像已经猜到了我的意图:“阿忧,怎么会闷呢,我陪着你,永远不会闷的。”
说完这句他把我摁了坐下来,然后催促医生快点开始。
很快医生就去保险箱里拿出来厚厚两大本资料放在我面前,我坐着没动,一只手被骆安歌握着,另外一只手我放在身侧,并没有翻开看的打算。
骆安歌也不着急,他打开第一本,可是我别开了脸,我就是不去看。他这人巧舌如簧,死人都能说得活过来,我才不要上当呢。
他掰着我的脸,逼着我看那些照片。
我的脸被他弄得好疼,这两天他无数次用这样的方式让我觉得屈辱,可是我反抗不了。
我含着泪看那些照片,一个女人血肉模糊躺在担架上,她的脸已经辨别不出来,唯一清晰可见的,是眼角那颗红色的眼泪痣。
骆安歌又翻了一页,这一次我不得不瞪大眼睛,因为我看见了汤川秀,就守在那女人身边,而站在他身后的男人,是束从轩和郑怀远。
我侧过脸去看骆安歌,他点点头,示意我继续往下看。
还是一个女人,这一次她浑身上下全裹满了纱布,看起来像是木乃伊。有医生拿着笔在她脸上画着什么,下一张照片里很多医生围着她,看起来像是在手术。
再往下翻,我就看见了我,也看见了芒康。
骆安歌合起这一本,又把下一本翻开,这一次不用他强迫我也自己看了。全是医院的手术单,家属签字那里,是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汤川秀的名字。
而与患者的关系那里,写着兄妹。
我仔细看那些单子,最多的就是整形和植皮,患者名字那里写着三个字:伊阑珊。
那三个字像是利刃一样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捂着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骆安歌。
他翻开最后一页,医生的鉴定结果那里,写着:重度失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骆安歌找人提前做好的。
现在的PS技术可厉害了,组织里有一个姑娘就是这方面的高手。
骆安歌叹息一声,轻轻抱着我,拍着我的背:“是不是被吓到了,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那女人看我的样子,不敢再继续给我看,只是说:“骆太太,我以医生的职业和我的生命起誓,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要是欺骗你,我就天打五雷轰。”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骆安歌怀里。
“这八年安歌怎么过来的我很清楚,你们好不容易团聚,可千万别再胡闹了。有时候,有的人你只能拥有一次,千万别到了追悔莫及的时候才后悔。”
我泣不成声,哭得瘫软在那里,骆安歌语气就不太好,对着那女人吼:“你跟她说这些做什么,你看把她吓的。”
女人有点委屈:“我还不是怕你……”
骆安歌越发不耐:“生死我命,你来啰嗦。”
他扶着我站起来,揽着我的腰:“好了好了,都过去了,你现在总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看他:“我们……我们真的是夫妻吗?”
他点点头,我摇头表示不相信:“不可能,康哥哥说过了,我跟他青梅竹马,二十多年从未分开过。虽然我记不得以前的很多事情了,但是他绝对不会骗我。”
我指着眼角:“而且你看,伊阑珊是有眼泪痣的,我并没有,这说不通。”
骆安歌有点无奈了,揽着我往外走,进了电梯他抱着我:“你还是不相信吗?”
我当然是不相信的,我绝对相信芒康不会骗我,汤川秀也不会,但是我又没办法解释刚才看到的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