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汗像是点燃炸弹的导火索,随着骆安歌的恣意妄为,随着他的闷哼声,随着他的呢喃,我觉得自己被炸成了粉末。
最后我晕晕乎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只记得我一直咬牙告诉自己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我记得自己脑海中一直闪过的是芒康那张干净的脸,他看着我说,阿忧,你怎么能这样呢……
是啊,我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么能跟他亲密的时候就犯病,与一个跟我们有血海深仇的人亲密,就逆来顺受呢?
我觉得自己是贱癌入骨,没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凉,骆安歌终于心满意足闷哼两声,大汗淋漓倒在我身上。
我捏着拳头,狠狠哭起来。
他抬起头,看着我微微一笑,然后指腹在我脸上摩挲:“阿忧,你为什么哭?我爱你,你不高兴吗?”
月光下他的脸氤氲着一种凉凉的魅惑,我看见他脸上写着几个字:郎心似铁。
我哭得蜷起身子,我觉得好疼,浑身都好疼。
骆安歌翻个身倒在我旁边,然后他解开我手上的带子,我第一时间扬起巴掌,下一秒钟他脸上是红红的五指印。
他根本不恼怒,只是支起脑袋看着我笑:“好了好了,做也做了,别哭了。”
我一点力气也没有,药效还没过,那一巴掌又把我最后的力气耗干了,所以我暂时不能杀了他。
但是我发誓,只要我有一丁点力气,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看我还要哭,他把我揽到他怀里,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是我错了,我道歉好不好?”
我看着他,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下面,为什么是毒如蛇蝎的心呢?
他们爷孙俩害死了我们家那么多人,他害得芒康以后兴许只能一辈子坐在轮椅上,他还觉得不够,还要来祸害我。
我倒宁愿他杀了我,总好过这么把我推到地狱里面去。
骆安歌箍着我,我喘不过气来,眼泪尽情地流出来,只是满是怨恨看他。
他抓起我的一绺头发把玩着,声音沙哑的问我:“是不是很疼,我看看?”
他的手往下滑去,我吓得抓住他,低声哀求:“不要,骆安歌,求你,别这么对我,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他抱住我瑟瑟发抖的肩膀,轻声细语哄我:“好了好了,我不看,我不看,我们睡觉好不好?”
我冷静下来,不能硬碰硬,论身手和计谋,我都不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但是我也不是好惹的。你让我疼十分,怎么地也要还七分给你。
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对于这样的人,眼泪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只会更激发起他的占有欲,我的眼泪,只留给康哥哥。
我拼命告诉自己还没到最后还没到最后,我就当被狗咬了,被狗咬了不会死人,打点狂犬疫苗就没事了。
关键是,我要怎么弄死那只狗。
我渐渐平息下来,骆安歌看我不哭了,就轻声问我:“阿忧,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摇了摇头,沉默着。
这栋房子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我和芒康的足迹,那些我手术后的日子,他总是抱着我出门晒太阳,他总是在院子里种满了雪塔,他为我做了秋千,为我凿了人工湖,为我做了那么多。
包括现在这个卧室,是芒康亲手设计监督着工人装修,就连这里面的每一样家具,都是花费了他很多心血的,尤其那张床。
当初买那张床的时候,他说过,就算将来我们生两个孩子,也可以一家四口一起睡在上面。
可是,现在,睡在这张床上的,对我做了那亲密之事的,不是他,而是我们的仇人。
我不愿意再让浴室里有别的男人的味道,我要把那一块干净的地方留给芒康。
骆安歌自然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侧身对着我,抓起我的头发放在鼻间嗅了嗅,然后他的手放在我腰上。
我什么也没穿,却还是清醒的提醒他:“别碰我。”
他的眉眼深了些:“阿忧,我看看,那些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