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芒康在骆安歌身边安插了人,那么他一定知道骆安歌带走了两个孩子还带走了我的家人,他打算怎么做?
芒康牵着我的手,缓慢而郑重地说:“骆安歌不是有一条特殊通道吗,今天晚上要走一批货,我找人往里面加了点东西,而且条子会去查。那些东西虽然不会置他于死地,可是足够他喝一壶了。”
我很想问骆安歌会不会有事,可是又想到他那么深厚的背景,就算他出了事,关山远那几个人每个人随便出点力都可以把他捞出来。所以我的关心很多余,我只是问芒康:“我后悔了,我想带孩子一起走,你可以帮我吗?”
他笑起来:“傻瓜,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帮你把孩子带回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只是,阿忧,以后跟着我,你可能要吃苦,骆安歌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我们可能要过逃亡生活。”
听见他说可以帮我把孩子带回来,我的心重重地落下去,然后又像弹簧一般弹起来:“那哥哥他们呢,你不会不管他们吧?”
芒康盯着我:“阿忧,在你心里,我是那么自私的人吗?”
我摇头,确实不是,哪怕就是在缅甸的时候,他也没有强迫过我什么,否则以他对我的迷恋程度,即使那时候我不知道我们小时候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也完全可以用强。
芒康又跟我说了很多,突然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他吃吃笑起来,把我抱在怀里,满足地叹口气:“我的傻阿忧一定是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吗?”
我如实点头,这么折腾,确实饿了。
好在酒店房间里就有厨房,芒康打了一个电话,服务员很快送了一些吃的过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芒康系上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我觉得特别温馨,就好像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他一样。
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要是骆连慈和束文安没有联手灭我全家,要是我没有遇到骆安歌,而是被芒康找到了,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
我不敢想下去,我不敢想自己不爱骆安歌了会怎样。
很快芒康就端着一碗绿油油的面条出来,绿色的葱花下面卧着一个心形鸡蛋,我突然想起来一点点残存的记忆。
“虽然小时候的事情大部分我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有这样一碗面,小时候是你给我做鸡蛋面吧?”
他拿了筷子塞给我,宠溺看着我:“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一辈子给你做。快吃,冷了不好吃了。”
“你不吃吗?”
他笑起来:“你喂我。”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些面条,在碗边转啊转,转成小小的一团,然后塞给他。
我们就这样吃完了一碗面,我觉得有了一点力气,然后就要他给我说一说接下来的打算。
明天就是我和骆安歌的婚礼了,但是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和孩子在哪里。
他递给我一杯橙汁,我本就又累又渴,因此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歇口气我又把余下的全喝了。
他收拾碗筷去厨房洗,我坐在沙发上,房间里的座机突然响起来。
我吓了一跳,我今天才住进来,怎么就有人找,莫非是骆安歌?
但是很快我又否定了自己,元笙棋说他已经屏蔽了我的信号,骆安歌不可能知道我在这里,也许是客房服务。
我这么安慰自己,芒康许是也听见了声音,他擦着手走出来,示意我别动。
他走到柜子旁边,拿起话筒,摁了免提。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芒康,你好啊。跟我老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是很开心?”
听见这一声我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我冲过去大喊:“骆安歌,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你才满意?”
芒康摁着我,可是我已经完全散失了理智,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要是骆安歌在我面前,我恨不得一刀子捅死他。
芒康把我甩在床上,然后他捂住我的嘴,嘘了一声。
我蜷缩成一只虾的样子,张大嘴巴哭喊着什么,可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无边的泪水滑落,从眼角滑落,最后到了脖颈。
骆安歌的声音紧接着传来:“芒康,你摁着我老婆干什么,不许他跟我说话是不是?”
这一次别说我,连芒康都愣住了,为什么骆安歌能知道我们的动作。
我掀开芒康坐起来,然后跳下床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着。骆安歌一定是在这里安装了摄像头,一定是,一定是,要不然他不会看见我跟芒康做了什么。
可是,我找遍了每一个角落,连窗帘都被扯下来了,还是找有找到蛛丝马迹。
电话里又传来骆安歌的声音:“老婆别找了,你找不到的。怎么,想不想宝宝,想不想听宝宝的声音?”
如果说刚才我只是声嘶力竭气急败坏的话,如果刚才我还觉得有芒康支撑着我坚持下去的话,此刻骆安歌这句话一出来,我所有的伪装全部灰飞烟灭。
那种认输的感觉强烈的涌上心头,我扑通一声跪下,朝着不知名的某个点大喊:“骆安歌,我错了,我不该想着逃跑。我错了,你把孩子送回来给我好不好,还有我的家人,他们是我的命,你不能这么残忍。骆安歌……”
可是,电话里传来他冷冽的声音:“伊阑珊,他们是你的命,芒康也是吗,那我是什么?”
芒康一把把话筒狠狠砸在地上,然后他来拽我,我抱着他的脖子大喊:“芒康,我不跑了,我不跑了,你送我回去,骆安歌知道我回去,就会把孩子送回来给我。芒康,我不能没有孩子,求你了……”
他双眼猩红看着我,禁锢着我的肩膀,厉声喊:“阿忧,你以为你回去骆安歌就会把孩子送回来吗?你知不知道孩子在哪里?我告诉你,骆安歌完全疯了……”
这句话让我意识到了什么,我脑子虽然完全乱了,虽然我跟芒康好久没见面了,虽然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但是我发现我们之间有一种奇妙的默契,那就是我很容易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安静下来,看着这个男人,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避开我的目光,像是不敢看我,我揪着他的衣领,沙哑着声音大喊:“芒康,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想起那天看到的新闻,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能让骆安歌那么轻松那么惬意的,一定是一个妙人儿。
可是我了解骆安歌,除了我,他不会碰别的女人,哪怕是在不清醒的情况下。以前跟元笙箫是为了气我,跟鲍嘉更是没有什么暧昧,这么久以来他身边都只有我。
这一点,我很清楚。
而且,他的安保工作一直很到位,除非他主动让媒体拍到,否则,狗仔很难挖到他的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