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我不敢,我哥还在你手上呢。”
我说了这句话之后,一直到别墅,都相安无事。骆安歌看起来挺高兴的,来了那么多人,他把骆家和关家的厨师全调来了,后院里全坐满了人。
我一直和孩子们待在卧室,原本我很累很累了,身心俱疲,可是我舍不得闭上眼睛,我一直盯着孩子看。
我害怕,害怕有一天我再也看不见他们了,害怕他们再也看不见我了。
许是骆安歌吩咐过,并没有人上来打扰我,但是我发现卧室里装了摄像头。
也就是说,骆安歌并没有放松对我的戒备,虽然没有人看着我,但是我做什么,都通过那两个摄像头一清二楚传到了他那里。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着了,我安顿好孩子们,跑去二楼的储物间,找了拖把棍,折回卧室,二话不说把摄像头砸了个稀巴烂。
然后我若无其事躺在床上,跟孩子们一起睡觉。
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床上一轻,我吓得尖叫起来,然后抓住了试图抱走孩子的人。
熟悉的声音:“勿忧,是我……”
我看着骆安歌那张脸,气不打一处来:“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他指了指他怀里睡得无知无识的齐光,压低了声音:“我抱一抱咱儿子。”
我现在有点不敢看他,可是潜意识里又想多看他几眼,因为我打心眼里知道,这样的温情时刻,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骆安歌抱着齐光,就坐在我身边,而我怀里抱着琉璃。
我突然觉得,要是没有那些事,我们是可以每天晚上都抱着孩子享受这安详惬意的时光的。
齐光在骆安歌怀里动了一下,他立马拍了拍,温柔的声音轻声哄着:“齐光乖,爸爸在,爸爸陪着……”
我发现齐光最爱听爸爸的声音,只要骆安歌一说话,他立马能安静下来。
我觉得庆幸,这样很好,要是有一天我不能陪在孩子们身边,至少骆安歌会对他们很好很好。
想到这里我突然鼻子酸酸的,泫然欲泣,骆安歌好像能感应到我的情绪,他凑过来,轻轻抱住我的肩膀,这样我们就形成一个奇怪的但是特别窝心的姿势:我抱着琉璃,而骆安歌抱着齐光然后再抱着我们。
我再也忍不住哭起来,一只手揪着骆安歌的衣襟,像是垂死之人的哀求:“骆安歌,抱我,你抱抱我。”
他点点头:“勿忧,我在,我在……”
我哭起来:“骆安歌,我撑不下去了,我真的快要疯了。”
他紧紧抱着我,紧到我都觉得呼吸困难起来,我听见他说:“勿忧,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错了,勿忧,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自私,我错了,你原谅我。”
要不是琉璃哇一声哭起来,我们肯定会这么天荒地老的拥抱下去。
孩子的哭声把我从迷蒙的幻境里拉到现实里,我一把推开骆安歌,然后把琉璃抱起来。
骆安歌凑过来看一眼,突然问我:“是不是饿了?”
我抹一把泪,冷着脸不说话,他也没有在意,却猝不及防地掀开我的衣服看一眼,然后笑起来:“给女儿吃一点吧。”
吃上之后琉璃果然乖了,不哭不闹一个劲吃。
我看着她完美粉嫩的小脸,忍不住看了看骆安歌,真是奇怪,为何两个孩子都极度像他,反而跟我一点不像呢?
许是那两天骆安歌心情好,我竟然见到了汤川秀。
那天午饭后我带着齐光和琉璃在阳台上晒太阳,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阿忧……”
我不敢置信恍若幻觉般扭过头去,就看见汤川秀站在门口,正看着我笑。
我迫不及待起身奔过去,以前我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血浓于水的感觉,别说对汤川秀,就算对汤云宗和靳江,我也是觉得淡淡的,我始终觉得伊家的人才是我的亲人。
可是自从汤云宗和靳江去世后,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虽然他们对我没有养育之恩,可是他们是我的亲人。我就算再爱骆安歌,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们也不能在一起了。
如今再见到汤川秀,我觉得恍如隔世,他稳稳地抱住我,死死勒着我:“阿忧,阿忧,哥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哭起来:“你怎么来了?”
骆安歌一早就去公司了,走之前也没告诉我汤川秀会来,但是没有他的允许,汤川秀是万万不可能进来别墅的。
当汤川秀告诉我是骆安歌让他来的时候,我的震惊不是一点点,骆安歌难道不知道我现在最想的事情就是离开他吗?他难道不知道只要我跟汤川秀见面,我们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商量出一个逃跑的办法吗?
骆安歌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是他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做?
也许她知道只要有孩子在我就舍不得离开,也许他胸有成竹汤川秀带我走不远,也许他心疼我知道我一直思念哥哥,也许……
还有一种可能,汤川秀现在不是他的威胁。
还有一种可能,他故意让汤川秀来看我,而他躲在暗处,另有所图。
那么,他图的是什么?
脑海中突然闪过出院那天在医院见过的那个男人,芒康,是芒康……
我欣喜得跳起来,拽着汤川秀到阳台,问他:“芒康在哪里?”
他好像一点不吃惊我会问,或者说他就等着我这么问,他抱起齐光,亲了亲他的小脸,声音低低的:“这里有监控吗?”
我摇头:“以前有,被我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