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没什么人。温慕寒和许从音站着一旁陪着周子瑜,她坐在板凳上看医生写单子。医生是个年轻的姐姐,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岁,似乎是看出眼前女孩的焦灼不安,她边写别抬头笑着说,“别紧张,你是个很有勇气的女孩。”“性对于女性来说并不可耻,不只男性可以从性中获取快感,女性也可以,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她手指轻推镜框,换了种比较轻松的语调,“但上帝创造亚当夏娃时,似乎男女构造不太平等,女性相对于来说更容易受到伤害,所以我们更得要保护好自己。”“ohgod,该死的不公平,就像给了女性大姨妈,没给男性大姨父,好歹也得让他们尝尝经痛的感觉,你说是不是?”此话一说,周子瑜拉直的唇线不觉弯起,荡着那颗心莫名平静下来。医生姐姐开完药,就让周子瑜回去按时间服药,第三天再来看一下情况。温慕寒和许从音送她到医务室门口,路上许从音查了下药流对人体的伤害之后,就一直在那里骂。“气死我了,凭什么受伤害的只有女生啊,狗男人不戴套是会死吗?”“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只管自己爽。”“学校怎么会招那样的人都导师啊,真是瞎了眼了。”周子瑜夹在两人中间,嘴唇动了动,“其实说起来,我不是第一个,那个徐思锐残害了不少女生,之前有个学姐叫陈芯,也是他的学生,在他手上出了不少作品,后来不知怎么地就没什么消息了。”陈芯?!温慕寒猛地停住,扭头看向她,瞳孔不自觉地把放大,声音有些颤,“你说的、是谁?”“18级的陈芯学姐,就是那个《碎念》的作者。”是温慕寒的表姐没错。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那条消息看似是一颗细小石子扔进大海里,泛起微弱涟漪,但水面下却是暗流涌动,像是在向外界传递什么讯号。看起来要找到表姐还得从徐思锐查起来。温慕寒垂眸沉思片刻,徐思锐这样肯定是要被勒令听课的,学校具体的处罚还没下来,万一要是革职,她就找不到他了,那么距离找到真相的线索又断掉了。此刻困在眼前的雾似乎更加浓了,无形中牵引着她往更深的地方诱入。“她最近都没什么消息吗?”温慕寒侧头问她。“我想想,”周子瑜眉头一皱,补充了一句,“去年校友会她来了一次,只不过连上台露个面都没有就离开了。”“好吧。”她见温慕寒神情凝重,“你是找她什么事吗?”“实不相瞒,她是我表姐,她父母好久没见到她有些担心。”周子瑜哦了一声点点头,“那这样,我回去帮你问问别的同学,看看有没有知道情况的。”“谢谢。”
“不用,多大点事。”到了医务室门口。“天也不早了,就不麻烦你们送了,”周子瑜这会儿状态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虽然嘴唇依旧没什么血色,她眉眼稍弯,“宿舍离这近,我想一个人走走。”温慕寒没有太坚持,许从音那里要住院观察一晚,要人陪着,于是同意了,“好,你路上小心一点。”“今天真是麻烦你们了,谢谢。”她摇了摇头,“事情都会过去,开心一点。”许从音搭上她的肩,摆摆手不甚在意,“以后有事来找我们,姐姐我治渣男有一套,要是那个高旭再来骚扰你的话,你告诉我,我整不死他。”“好。”周子瑜抿唇一笑。送走了周子瑜,温慕寒陪许从音回病房。一回房间,护士小姐姐又给她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没什么大问题等明天的排尿结果出来再看,嘱咐让她早点休息。怕打扰许从音睡觉,温慕寒拿着书去外面看。“慕宝,你就在我旁边看没事的。”她头缩在被子里,探出一双眼睛。温慕寒弯弯唇,“医生说你得早点睡觉,等你睡着了我再进来行不行?”“好。”许从音点头答应。她轻声带上门,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来,塞着一只耳机放了首轻柔的英文歌,从带过来的帆布包翻出书和笔,按着之前做好的记号翻开。霜雪谢逍,傅翎,身旁还跟着一个男生走在医务室的长廊上。“高旭那玩意儿什么眼光,搞偷袭还认错人?”傅翎捂着额头上的伤,“人群中最欠的就是阿逍啊。”“我刚刚就应该往死里打他,”陆洋搭上他的肩,表情突然变得鸡贼,“诶,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我往他衣服里塞进了好几条毛毛虫,还在他白衣服上多蹭了几脚,这会儿估计不知道在哪骂呢,乐死我了。”谢逍微抬眉骨,懒洋洋地插着兜,撩眼,“是挺眼瞎,我这么帅都能认错。”傅翎:“我……”你……脸真大。但实话实话,是很帅。“逍哥这话没毛病。”陆洋伸了个大拇指。“瘸子,你啥时候也能舔舔我?”傅翎将他的手臂抖掉,翻了个白眼。“去你妈的。”陆洋笑骂道。秋风瑟,走廊尽头的窗户没有关紧,哗啦啦的树叶摇晃声和不时的鸣笛声钻进来,温慕寒微垂着头,散落的鬓发氤氲着头顶碎下来的光,衬得她白皙的肌肤更加通透,宛如光透过白色郁金香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