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之外，张贤一脸放松地等待着。当看到周若卿缓步出来时，他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现在他和周依依退了亲，只需要周若卿也退了亲，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了。
他相信，在破落户与自己之间，她最终会选择自己。
相比张贤的热切，周若卿表现平淡，如不是对方有她想要得找到的人，她根本就懒得理会对方。
“我们出发吧。”周若卿说完转身上了马车。
张贤抿了抿唇。
他看得出周若卿的冷淡，不过他觉得是因为自己与周依依之间定了亲，伤害了她。好在如今自己已经退亲，一切都可以重来。
他并不多说什么，翻身上了马，跟在周若卿马车近前，为车夫指着方向一路往城南而去。
行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城南一所宅院。
周若卿下了马车一看，发现自己来过这里。原来张家在这里有产业。
院门打开，周若卿跟着张贤走了进去。
院落有三进，垂花门进去，张贤带着周若卿走向东面角门。
周若卿注意到这角门是上了锁的，在小厮打开后她与张贤进了院子。
刚一踏进院落，周若卿就听到一个女声咿咿呀呀似乎在唱歌，跟着就看到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背着众人坐在廊下自顾自唱歌。
不知怎么，周若卿看到那背影时竟莫名有些心酸。她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张贤伸手拦住。
“她如今神智有些不清，不怎么认人的，你还是不要往前，小心被伤到。”
周若卿一顿，幻香疯了？她看向张贤道：“她何时成这样的，你之前并没有说。”
张贤有些无辜地摊手道：“我听刘嬷嬷说，从周府跑出来不久她就这样了，刘嬷嬷顾及旧情，就将她送到南方去。虽也看过大夫，却没有什么效果。”
可能听到了说话声，歌声戛然而止，幻香缓缓回头看过来。
她衣衫半旧，神色憔悴，明明年纪还不大，可额头鬓发已经见了白霜。
看见周若卿，幻香神色一亮。
周若卿一顿，忍不住往前迈了几步——难不成幻香认出了她？
可不过一转眼，幻香已经若无其事地转头去拨弄手指间的一朵花，又开始低声哼唱了起来。
周若卿不顾张贤提醒，走前几步。这回她听清了幻香的哼唱内容，一瞬间泪珠大滴大滴滚落下来。
幻香唱的正是小时候哄她睡觉的小曲。
“幻香。”周若卿又走前几步，轻声唤了一声，“我是二姑娘。”
幻香的歌声又停止了，轻声重复道：“二姑娘，夫人身子不舒服……奴婢哄你睡觉……”
说着话，幻香将那花枝搂在怀中，轻轻拍打着，表情说不出的温柔。
周若卿仰面看了看天，让自己的眼泪回落进眼中后，来到了幻香身边，将手轻轻放在对方肩头，“幻香，你看看我，我是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