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雪山如日照金光神圣威严,一湾湖水静静倒影着山林的光影、小院的喜庆。一艘华美喜船划破碧波,船头站着一袭喜服的男人。
不是沈无延又是谁?
沈无延撑着竹篙把船靠岸,楚幺迎着西斜的光晕跑下,他眼睛灿若星辰,日渐肉感的脸颊因奔跑而微微软弹。
他平日喜爱宽松的麻布粗衣,此时一身束腰喜服,肩膀腰身都太过单薄了。
像一只蝴蝶从草坡上翩跹奔了下来。
沈无延嘴角忍不住扬起,伸手抱住了楚幺,没忍住原地转了两个圈。
红绸带飞旋到楚幺的嘴里,那原本枯黄的头此时也清幽闪亮了,他龇牙笑得十分开心。
沈无延理了理他嘴边的带和飞乱的青丝,笑道,“小牙齿确实白。”
楚幺笑的更开心了。
他视线瞥过沈无延肩头,看着那艘簇新扎着红绸的漂亮船屋,“你从哪弄的?”
“提前准备的。”
“我喜欢,那回去拜堂吧。”
沈无延道,“我们就在船上成亲吧。”
楚幺疑惑,“为什么?”
“只有你我。”
可是成亲不都是热热闹闹的吗?
但是既然沈无延提出来了,楚幺自然是同意的。
他被沈无延抱上船时,才意识到什么,“要给喜鹊他们说下吧。”
“他们知道了。”
甲板还挺宽,铺着雪白的兽皮,上面置了案桌放着酒杯、一壶酒以及楚幺买的桂圆红枣等吉祥小零嘴。
楚幺脱了鞋坐好,沈无延撑着竹竿将船掉头,驶向湖泊的上游,朝密林交织的光线划去。
楚幺没坐过船,船底与湖面轻拍水响,他伸手捞着湖水温凉清爽,眼里格外新奇。
随着船只划向碧绿的湖中心,太阳从云层出来了,好像一滴油溅入沸水中,湖面万斑金光闪跳、奔跑、铺开;肃穆的湖面荡起一层层水圈银波,湖光山色好似在此刻活了过来。
好像都在庆祝他们的喜事呢。
楚幺眼睛逐渐睁大,“好漂亮啊。”
船划的渐远,楚幺回头,半坡上的小院落蔷薇正艳丽,他的菜园子正鲜嫩绿油油,山坡上喜鹊带着老虎三只正把小羊捉。
只这般望着,心口油然而生一种满足。
快幸福的晕乎乎了。
楚幺回头,就见船进了两岸古树掩映的河流中,一汪碧绿天光里,明灭的日光倾泻在船头红衣人影上。沈无延正看着他,那是楚幺看不懂的目光。
微暗的天光照不进他深邃的眼底,那视线只落在四顾于山色好景的楚幺身上,流连、凝滞,带着微微无奈的纵容。
沈无延见楚幺还惊叹连连,忍笑道,“先把眼闭上,等会儿在睁开。”
楚幺立马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