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女人手中接过时,那粗糙的手感跟尚未散去的余温残留在他的手掌心。
恶心啊。
非常恶心。
……恶心到犹如跗骨之蛆,随着皮肤钻进毛孔,让人毛骨悚然。
为了摆脱这种恐怖的回忆,布锐斯于是开始着重于异能研究。
……为了全人类,异能移植、异能进化,这些都是作为“大义”而诞生于世的,无人能够指摘他,也无人能够再次说出他,才是真正的“恶魔之子”。
当每一次见到江馁,他就在心中无数次告诫自己,他这么做,是因为……是因为江馁跟他有世仇。
虽然这个世仇对于他来说,狗屁都不是。
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能够掩盖情绪的工具。
布锐斯抓着那个木盒子,一留留了二十多年。
但现在,这张已经破损纸张跨越了时间的长河,从密封的潘多拉魔盒中解开了锁。
布锐斯不明白这种执着的原因在哪里,但他就是想知道,偏执,急切地想知道,临死都在故作玄虚的女人,能给他留下什么话。
他冷冷地想着,
如果是预告他的死亡,那也太无趣了。
留给他的未来只有两种,生或死。
不过难道她看不出来他的胜算更大一点吗?
难道聪明一世的想不到江馁会困在他的掌心一辈子吗?
他们最终还是会在一起的。
江馁他……最终会跟他走到一起的。
……啊。
或许……如果没有段裴景的话,一切或许会是这么个发展流程。
布锐斯就这样,按捺住内心奔腾的情绪,嘴角都在忍不住抽搐着,剥开了这张几乎破碎的纸。
英文笔记,上面清晰地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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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五指攥紧,青白可见。
……恭喜?
布锐斯表情一瞬间变得扭曲,青筋从额间暴起……
二十多年了,那样神秘兮兮保存至今的,居然只是这么两个字?
……好。
是生是死、是胜是败对她来讲或许根本就不重要,那个女人留下这张纸的真实目的也不重要。
……她只是想借这个东西来嘲讽一下他而已。
“哈哈……”
他笑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出只言片语,却没办法汇聚成一句完整的话。
“……”布锐斯眉眼陡然变得阴狠。
他想着,她输了。
就算他今天死在这里,输的人也会是她。
对。
不是江馁,也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贱女人。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布锐斯就这么捏着那张纸,浑浑噩噩地踉踉跄跄,余光却忽然扫到某个事物,犹如死寂般顿住了。
目光被极寒的冰冻住,刺骨的寒冷凝结了血管里原本滚热沸腾的鲜血,和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