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裴景先是自己自顾自地了一通根本没人知情的火,一口气哽在脖子处不上不下半天,思绪陡然回归茫然。
那……现在该怎么办?
“……”
霎时段裴景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恨不得穿越回去把爱因斯坦的脑子花钱借两分钟安自己脑袋上。
直到自顾自地违心唾骂了无数遍这种企图动摇他钢铁般意志的行为后,才稍稍冷静下来。
自诩严肃地转过头,视线微微变了:“…………?”
他自诩威严正直的声音在下一秒就像崎岖的山路一样一百八十度拐了个歪。
只见江馁看似静静望着他,可那双妖异的灰蓝色眼眸像是蒙了层水雾。
像颗晶莹剔透的上等异色珍珠,沁着水珠要掉不掉地看着他,原本死死抓住段裴景衣袖的手也渐渐松开。
想起从前种种,段裴景逐渐升起警惕——
只听江馁哑着声音说:“我会很害怕,哥哥。”
段裴景可疑地沉默了:“……”
还在说服自己:
他害怕什么,害怕有人来劫财劫色然后被他一巴掌拍死吗?
装的,他是装的。
接着听江馁垂着头,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我一看到那些东西,想到没有人在我旁边,我就很害怕。”
这话就跟感觉有人拿针在他的心口扎了一下,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痛。
段裴景一下子就怔住了。
……
……江馁偷偷瞄他一眼,见a1pha没反应,也没有注意他的动作,更加来劲。
学着琼瑶剧里的,抹着小眼泪:“哥哥……”
段裴景神色微凝。
……那句在奔走中无意间听到的话犹如细雨般细细麻麻渗入进了段裴景的记忆。
那副画。
到底是什么?
邹平安,胡放的失踪、江馁的失忆、布锐斯的态度,无数阴谋接踵而来。
黑沉的疑云聚集成黑压压的一层,压在了他的心底。
而这一切的始终,似乎都建立在江馁的失忆之上。
可他本不用承担这些,如果这一切都没有生的话,他至少也能够……
段裴景踟蹰着,几次抬起手又放下,最后叹气。
算了,他在这儿矫情个什么劲,吃亏的又不是他,况且这房子本来就是他的。
于是乎刚刚还斩钉截铁义正言辞的人无奈妥协:“行行行,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