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做什么呢?
江馁有点茫然。
当对上那双不含一丝恶意却带着纯粹的戏谑的眸子后,这种诡异恐怖到狂的兽意忽然烟消云散了。
他意识到,其他人是不同的。
段裴景是不同的。
……段裴景……不同吗。
江馁拧着眉,矛盾的情绪翻江倒海,冷热交加,刺激着他快要混乱交杂的大脑。
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怎么的,他上前一步,下意识把手放在了他的背上。
感受到触感后,段裴景的眉眼这才柔和了些。
“抱紧了。”
“……”
段裴景背着他,一步步在早已没人的实验室走着,他感觉到了江馁的头往他的肩头偏了偏。
“累了吗?”
江馁睫毛颤了颤,声音低如嗫嚅:“……嗯。”
段裴景用力抿了抿唇,就像是借着这个动作在遮掩什么内心的情绪。哑声说:
“那就睡吧,睡一觉……哥带你回家。”
江馁沉默着趴在段裴景肩上,忽然说:“你看到什么了?”
段裴景脚步顿了一下,更加肯定了江馁的猜测。
他忽然有些慌张,原本被折腾到身心倦惫的神智都清醒了不少,追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段裴景反问他,“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江馁僵住,往里缩了缩,小声辩解:“……没什么。”
“真的吗?”
“……”
段裴景叹气:“睡吧。”
江馁攥住他衣服的手攥紧了些,按捺住凭空而生的恐慌。
段裴景肯定是看到了什么,他一直觉得这些付诸在他身上的痛苦,相对于被人赤裸裸地盯着自己被肢解而言,两者都没有比较的必要。
至于四面八方而来的追问跟少见的怜悯,江馁很厌恶。
但偏偏段裴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偏偏这种情况,他又不怎么敢去追问了。
不敢这个词,江馁想都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在他的身上。
他居然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害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