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霍清寒到的前一分钟，她看到钟点工口袋里露出一截毛茸茸的黄色，让她觉得很熟悉。
她就问她那是什么，钟点工拿出来，她一看，确实是熟悉的，曾经她给小禾苗买过，她一捏，坐在婴儿车里的小禾苗就会咯咯笑。
一捏就笑，一捏就笑，每次都是，像是控制着小禾苗笑容的开关一样。
那时候，她是完全把小禾苗当自己的女儿的，她咧开嘴笑的模样，可爱得她心都要化了，再也没有什么能让她更爱了，以致于她到现在想起来都不由地笑出来。
但看到霍清寒那一刻，她的心猛然一坠，一切又都回到了现实。
她没有看他，拿着小鸡崽回房间，一直到钟点敢敲门叫她吃饭了才出去。
餐桌上，两人仍是相对无言。
钟点工因为刚才的插曲，就试着打破这死寂的场面，就说：“今天这个蹄花汤是我第一次做，你们多尝尝看好不好喝？”
霍清寒面无表情，没有搭腔。
纪明烟因着她刚才送她小鸡崽，倒尝了一口说：“很不错。”
霍清寒觉得嘴里的汤索然无味，他放下汤匙，不再吃了，转身回房。
纪明烟在他后面吃完，在外面坐到钟点工都回家的时候，才慢吞吞进去，进去后，正见霍清寒黑发微湿，穿着休闲的睡衣，拿着那个毛绒玩具盯着看。
纪明烟只看一眼，就淡漠收回目光，去衣柜里拿衣服往浴室去。
刚拉开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东西落下的声音，
她扭头一看，那个玩具赫然躺在垃圾桶里。
她微微顿了一瞬，什么都没说，继续往里走。
她在里面的时间格外长，都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出去。
一打开门，她就被一双手抱了起来，
灯不知何时关了，霍清寒抱着到床上。
整个过程纪明烟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任由他的行为。
窗户也没关严，微风一吹，窗帘云团似的翻滚，带起阵阵凉意。
纪明烟纤瘦的身体颤抖，手也是紧紧抓着床单，脸埋进枕头里不吭一声。
霍清寒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借着月色，依稀可见，她狠狠咬住嘴唇，眼睛里一片灰蒙，像是笼了层晨雾似的，映不出任何。
霍清寒看着她，低头咬上她的唇，她终于出声，这像是一声信号，霍清寒随即将她抱得更紧，两人在一室月华中较着劲。
也或者是霍清寒单方面的较劲。
但最后，他自己又停下来，因为有那么一瞬间，纪明烟剧烈喘息着、颤抖着，她的泪水断了线似的往下流，他感觉她像是要碎掉了。
抱着她去洗了洗，回来后，她就自己滚到一边，侧身背对着她，浓密的长发凌乱披散在身下，白皙圆润的肩头若隐若现。
到了如今，霍清寒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了，关了灯挨过去从背后抱着她。
纪明烟没吭声也没动，任由他抱着，除了心脏在跳，再无其他声音。
霍清寒脸埋在她的柔软的发里，浅浅的幽香钻入他的呼吸，心也跟着平静，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她在他的身边、他的床上、他的怀里。
那一刻，他接受了她的无声。
但第二天，他就辞退了那个钟点工。
从这天起，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