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霜折返回房间，人刚躺下就被圈到温暖怀抱里。
“我后悔了。”
她听见低声一句。
程霜从来不是好奇那一挂的，即便说出这话的是厉霆。
她闭眼打算睡一会儿，身后那位却喋喋不休说起来。
她不吭声，清亮眼底喊着笑，仔细听着。
原是厉霆的自言自语，以及对以往事情的独自回忆。
可程霜困意来袭之际，听到厉霆那句“后悔要孩子”。
一话让她瞬间睡意全无。
程霜动作迅速，翻身下床远离厉霆，眉眼皱着，不满情绪显而易见。
厉霆知道她误会，可尚未等到他解释，程霜已经带着怒气离开。
“霜霜！”他追出去。
程霜步子很快，目的明确，直奔着景苑大门去。
看见这一幕的保镖本想拦人，看清人后纷纷退后站着，给程霜腾了条路。
到前院，厉霆终于把人拦住。
“霜霜，我不是那个意思。”厉霆解释，可看清程霜表情的他怔住。
他知道，霜霜不仅误解他，还生气了，没办法哄的那种。
“滚开！”程霜吼他，不耐烦的语气似是一句话都不想跟厉霆多说。
厉霆不让，程霜执意要闯。
两人僵持，场面诡异又骇人。
程霜本就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既然原本想要留下的人都已经后悔，那趁着事情还在控制范围内，尽量将他们之间的牵扯降到最低。
“厉霆，这个孩子即便你今晚不说这些，我也会打掉。”
程霜看似毫不在意的背后是她对厉霆的了解。
那个能卑微求她的男人，断然受不了她这一句。
厉霆眼眸微动，抬起的手缓缓又放下，最后握紧的拳也松开，垂落在两侧。
“霜霜，你说的是真的吗？”
厉霆隐忍，微微闭眼再次睁开，鼓足勇气确认。
“孩子，你从一开始就决定打掉，是吗？”
毫无安全感且此时也在气头上的程霜违心回答：“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不过一瞬，厉霆心脏破碎成数以万计块。
那些以往的甜蜜在此时全都涌上心头，得知霜霜怀孕的喜悦也一一浮现，还有她主动提出要为他戴戒指的画面。
他不敢去想，如果孩子没了，那他们之间要如何？
程霜决绝离开，离开前，她侧身说：“领证事情暂缓。”
离开景苑，程霜返回自己别墅。
蜷缩在沙发的她毫无睡意，就这样，一个姿势到天明。
门铃响，程霜扭头看眼，装作没听到。
事情多得她喘不过气，或者发生让她难以接受的事情之时，她会选择短暂的逃避。
等她情绪恢复，她在去解决那些遗留问题。
现在亦然。
她要先想清楚，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去留。
毕竟现在小舟出现，其他不说，预示着她有更多希望可以去查当年商珩消失的事情。
查事情，必然辛苦，可能还会遇险。
她原本无软肋，如果有孩子，那她……
门外铃声响个不停。
程霜皱眉，起身赤脚去开门。
门外是满脸殷切的程琦骏，还有哪位素不相识的秦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