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来了电话,打破了书房空气里氤氲的不明。
卢倾倾趁机逃到书房外,走到阳台上接电话。
——明天就带她去新学校报到。
炮灰老黄刚扫清障碍,孙屹元这个人精的电话随后就来了。
恭喜女儿转到新学校。
大势已定,不可更改,卢倾倾直接要钱:
“反正我不能说谢谢!你得给我转点精神补偿!”
反正这是松口了,孙屹元当然在电话里不得罪人:
“好极了。微信只能一次转2万吧?”
卢倾倾收红包不手软,绝不迟一秒,还要训训爹:
“谁叫你和我妈整天不参考我的个人意志?等我再大一些,心眼儿多了,看我造你们的反!”
“操特猴哥,回回泥妈叫俄做坏人,净她一时冲动的锅!”
卢倾倾哼一声:
“你瞅瞅人家林姨和温叔,他俩怎么就看儿子的脸色?那才叫进谏,小心翼翼的!人家孩子选文理都不问爸妈······”
“好极了,人家孩子不是全校第一嘛。”
孙屹元立马觉察出自己失言,女儿最忌讳父母夸别人孩子的优点,立刻在电话那头自导自演有人喊他,应起来:
“哎,来咧,来咧!叫俄泥!不跟泥说了,俄今天起滴早,害要谈个买卖呢!”
卢倾倾批评她爹又像泥鳅一样躲掉:
“你再这样,我不给你上学了!”
孙屹元耳朵跟塞毛了似的,驴唇不对马嘴应承:
“哎哎,好极了,俄滴娃最棒
咧!”
夸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是到死都不愿意做个恶爸爸,一到女儿训话环节,他总能溜掉。
卢倾倾站在那里生闷气,心底总是有股隐隐的火没发出来,可爸妈一个能逮到挫一顿的机会都没有。
——卢祖音打感情牌,出的牌死死的,毕竟是为了自己前途着想,也不能找她头上。
找她,她就整天不是烤瓷牙伤了牙根,不能讲话,就是太阳穴填充后遗症,听不了电话。
阳台是突出去的,西侧能望见书房的窗。
卢倾倾烦躁地关了手机,一抬头,看到了温杞谦站在那里。
明明,他正眺望窗外,可总觉他的余光里生出另外的眼睛,定定的。
似乎在盯着阳台这边。
他忽然把手机贴到窗户上,看过来,望着她。
隔着书房的窗子、阳台的窗子,带着上场雨留下的水迹,卢倾倾的视力再好也看不清,她摇摇头: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然后,她的微信上收到了温杞谦发来的第一条微信。
——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
卢倾倾心中微动:
仅凭隔着几层玻璃的模糊表情,你能知道我心情已变得不好?
她从他敲来的字里抬头,隔着几层玻璃,回望。
玻璃上的雨迹斑斑,像湖面森森,他的面容模糊,是一场镜花水月。
卢倾倾心中起了波澜层层……
温杞谦望着她,忽然抬了抬双眉。
之前总觉得他表情淡淡的,以为他仗帅耍酷,但随着深入接触,她突然发
觉他有很多生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