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这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但上天偏偏在这方面一直不眷顾他,顾淮面对少爷一向游刃有余,什么都不做就能让他手足无措。
他把桌上的硬币收好,开球就进球。
这好像回到看顾淮第一次打台球,那个很干燥很冷的冬日,当时黝黑的少年衣着单薄,手上却稳得出奇。
他很少思考,落杆干脆利落,完全不给人机会的样子。
裴呈璟当时被这样的顾淮吸引,很久乃至现在,又被这样的顾淮困扰。
很久没有认真打过,以前在镇上,娱乐设施少,台球厅属于禁止场所,顾淮和王玔他们不听话惯了,有朋友的哥哥开台子还是要去,比大多数同龄人厉害很多;高中去得少,也是回镇上打打;大学和宋晚冬他们偶尔一起玩玩。
工作后更是少去。
顾淮的手还是生,还会滑杆。
放以前他不上脸,但心里得可惜一下,现在看裴呈璟瞬间立起“耳朵”,去边上叼了根烟,借低头点烟咧了一下嘴角。
他打开通风口,靠着出烟通道看裴少爷的姿势。
这几年没少练,有个赌约在,少爷更是专心致志,来来回回看角度,连进好几个。
宋臻进来送水果,见自己老板在边上站着,吃惊之余脸上担忧。
顾淮看了他一眼,说:“你来做裁判。”
裴少爷的杆子晃了一下,力道不够,把彩球送到对顾淮有利的角度。
裴呈璟的眼神沉下去。
屋子里的通风口像是抽走了屋子里的温暖空气,宋臻一看球,步伐僵硬起来:“……”
想拒绝。
他去把计数牌打开,看顾淮到桌边,也看分数在持平间左右摇摆。
他俩的关系总让宋臻无所适从,在牌前别别扭扭,但面对焦灼的分数,越看血液越热。
竞技场地,此时小孩的好胜心比情感重要,他甚至开始佩服裴呈璟。
“你打台球这么厉害啊,和顾老板有来有回。”见裴呈璟失手,他才敢和少爷说话。
比分没有拉开,桌上的球开始呈现拉扯但不进袋的局面,两人开始互相给对方设坑。
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裴呈璟眉心越皱越紧,听到宋臻的声音,眼神也凶起来。
宋臻:“……”
感受到被讨厌的感觉。
等顾淮下来,他低声:“老板,感觉裴少爷讨厌我。”
“为什么?”顾淮去拿水果,边咀嚼边看裴呈璟焦头烂额的样子,笑着的弧度不大,“应该不是冲你,现在局面很磨人,他不轻易讨厌别人的。”
顾淮的好胜心也很强,几乎无解,裴呈璟很容易被激起来,又显脸,遇到谁都不好相处的样子。
现在少爷琢磨的角度也非常刁钻,要把顾淮的路全堵死。
宋臻看看那少爷,在心里嘟囔:“真的是因为局面吗?”
顾淮提杆再上场:“别乱想。”
他上去进了颗红球,裴呈璟的脸色瞬间苍白。
比分稍微拉开,顾淮笑了一下,没有操作空间后,轻推了一下,把球打在一起。
裴呈璟没有吃一口水果,喝了口水。
手心有汗,他鬓角也滑落了一颗汗珠,又看一眼比分,走了一个偏锋。
宋臻看着那堆球,也看着少爷的样子屏息,他的球杆在球的边缘尝试,很考验力度的掌握。
目前唯一的优势是周围很空旷,好的话,能落到周围的几个袋的其中一个,不好直接给顾淮做嫁衣。
顾淮见裴呈璟要冒险,呼吸也轻了不少。
少爷续了几次情绪,欲出杆的每次尝试都让心脏跳得飞快,最后感觉汗水要进眼睛了,出杆。
红球在桌上旋转起来,在绿油油的桌布上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落袋。
宋臻没忍住站起来:“好漂亮的打法!”
比分超过,裴呈璟本来要笑的,听见宋臻的声音把嘴角绷紧,继续面容不善的样子。
宋臻:“额……”
他就是在讨厌我!
顾淮却觉得有压力了,毕竟实打实的赌约在身,他说自己提要求不是安抚裴呈璟的话术。
而且裴少爷的要求,他大致能猜到,自己不能输。
于是顾特助张嘴问了一句:“要三局两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