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真给咕噜一声，从床边滚落地板。
后背着地的他五官全部皱起，汗比方才更多的冒出来，他的呼吸也有一瞬间地急促，喘着气直啧声：“这下你不负责不行了。”
姜语笙现在可没心思和他斗嘴了，心惊地越过床换来这边的地板，重新扶他上床，让祁昱继续趴着，然后她开始脱祁昱的衣服。
这要还看不出来问题出在他的后背，她就眼瞎心盲了。
祁昱阻止她的行为：“喂，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和我搞？”
“祁昱你给我闭嘴！”姜语笙怒目圆瞪。
终归他现在气力暂时打不过她，三两下她便剥到他里面的衣服。
他一共就穿了两件衣服，一件是外套，他昨晚外出时换的那件夹克，里面一件则为他昨晚冲完澡后穿的那件蓝灰色T恤。
而眼下展示在姜语笙面前的是T恤被血染得根本辨不出原本的颜色，还黏在了他后背的血肉模糊之上。
姜语笙倒抽一口凉气。
祁昱还能继续开玩笑：“是你自己非要脱我衣服的，晚上如果做噩梦，我概不负责。”
“又是被你家里人打的？”姜语笙记起那次温泉会所里见到过他后背的鞭伤，也记得后来杭菀和他对话透露的信息。
祁昱又扯题外话：“姜语笙，你偷偷关注我？嗯？”
姜语笙摸手机，要打电话：“去医院。”
“要去我自己回去，轮得到你管？”祁昱的语气突然变得不好，倒也有了力气来抢她的手机，制止了她的行为。
视线触及他森冷的神色，姜语笙不自觉一怵，原本要出口的话顿时堵在嗓子眼里。
祁昱约莫也意识到他太凶了，很快收敛表情，重新阖上眼，既没了玩世不恭，也没了冰凉，以一种平静无澜的语调说：“帮我随便擦点药。”
顿一秒，他补充：“不想帮也无所谓。我睡会儿。别管我。”
姜语笙微抿唇，盯着他未言语。
祁昱也不再吭声。
片刻，他听见姜语笙窸窸窣窣的动静，逐渐远去再客厅外面，之后是关门声，好像是因为赶不走他，索性她走，连她自己的公寓都不呆着了，留给他自生自灭。
嘴角斜挑出一丝嘲弄，祁昱扯过她的被子，盖到他的脸上。
属于她的馨香满溢。
昏昏沉沉即将睡过去之际，祁昱的耳朵却又捕捉到动响。
安静的空间里重新有了她的脚步。
由远及近。
最终停在他的身边。
祁昱没动，很快感觉到她的手伸来他的后背。
她这儿备的都是些平时普通发烧感冒小病症能用到的药，姜语笙下了一趟楼，到药店里买了些他能用到的。
总不能真的不管他，让他在她的家里出问题。
剪刀剪掉黏的血滋呼啦的T恤后，鞭伤更为清晰地映入姜语笙的眼帘。
姜语笙是有点害怕的，拿碘伏给他清创消毒的过程中，手指不自觉地发抖。
抖的不止有她，祁昱的身体也不免发颤，只是幅度特别微小，姜语笙也是离得近才瞧出来的。
难得看见他如此，毕竟平日里他总是不可一世、嚣张霸道的。
这是讥嘲他、羞辱他的好机会，可姜语笙开不了口。
结果祁昱非得犯欠：“姜语笙，别故意那么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