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聂婧溪停在二楼的落地窗前，望向窗外一楼的草坪。
草坪里，祁昱坐在祁清儒身旁的椅子，手中不断扔着飞盘，每次的角度和高度都不一样，像专门刁难圈圈，甚至假装扔出去了，戏弄得圈圈做好了冲出去的准备又眼巴巴地跑回来。
“祁爷爷在状态清醒时没有指定特定的继承人，祁家的人必须各凭本事。我手里有祁氏集团的一笔股份，分量不小。我嫁给谁，对于他们来讲，很重要，关乎哪一家人的胜算更大。”
“所以祁家每个人对我的关照，都是不单纯的。”聂婧溪稍加一顿，视线精准地落在祁昱的背影，“只有我的未婚夫，对我不屑一顾。送上门的股份他都不在意。”
继而聂婧溪的视线收回来：“方袖和芊儿质疑过，我未婚夫或许是在以这种方式显出他的独特，引起我对他的关注。可我很清楚，他不是。他是真的对我没兴趣。”
“……”姜语笙没吭声。
聂婧溪与她继续朝一楼迈步：“他对我没兴趣，反而激发了我对他的兴趣。他的一些事迹我都听说了，可我希望通过我自己的相处来了解他究竟是个什么的人。至少目前，他让我生出一种想去征服他的欲望。那应该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家里指定的婚姻虽然在现在崇尚自由的社会环境里似乎留下了糟粕的刻板印象，但我或许受我奶奶和我爷爷的影响，一直认为先婚后爱的浪漫不亚于自由恋爱。”
话至此，聂婧溪记起来讲清楚：“之前姜小姐不是问过我，我奶奶和祁爷爷当年为什么没在一起？原因不新鲜，就是那时候祁爷爷的爸爸生意失败，家庭经济状况出现问题，落后我奶奶家太多。”
“我奶奶的爸爸不允许我奶奶再和祁爷爷来往。祁爷爷为了不耽误我奶奶，故意做了些过分的事情和我奶奶断绝了情谊。我奶奶遵从了家里人的安排，嫁给了我的爷爷。”
“虽然我奶奶和祁爷爷存在遗憾，但不代表我奶奶和我爷爷的婚姻不幸福。相反，我奶奶和我爷爷过得很好，后来我奶奶也爱上了我爷爷。”
“祁爷爷重新联系上我奶奶后，和聂家的来往，我爷爷是非常欢迎的。我爷爷和祁爷爷是两个很好的男人，因为都对我奶奶有感情而相互尊重对方，也成为很好的朋友。”
“所以聂家和祁家的婚约，我爷爷也是认可的。我爷爷愿意弥补祁爷爷的遗憾。”
“弥补遗憾的前提，是尊重我们的意愿。我父亲他们那一辈，才没有达成，婚约落到我这一辈。”
“祁爷爷的病情使得我当时考虑得比较仓促，可结果我是可以接受的。我和我的未婚夫以后会有感情的。我奶奶留给我的这套婚房，会有意义的。”
“……”姜语笙始终牢记自己的倾听者身份，不发表任何意见，只在此时聂婧溪话落之后，她说，“两个故事我都听明白了，谢谢聂小姐的分享。”
一个聂奶奶和祁爷爷的故事，一个聂婧溪和祁昱的故事。
从戏剧角度来讲，姜语笙认为，聂婧溪和祁昱的结合，会成就两代人最佳的结局。
两人也差不多来到了别墅门口。
聂婧溪止步：“姜小姐，慢走，路上小心。”
“麻烦聂小姐了，我们保持联系。”姜语笙微微颔首道别。
随即姜语笙目不斜视地离开别墅，很怕圈圈会再朝她奔过来。
祁昱此时没再扔飞盘，揪着圈圈在他挠圈圈的下巴，圈圈舒服得都要翻白眼了。
祁清儒似乎对圈圈很感兴趣，笑眯眯地伸手在半空。
圈圈在祁昱的指令下，将右前爪放进了祁清儒的手掌心里。
而聂婧溪就站在祁清儒的另一边旁观。
姜语笙瞧见的这最后一眼，脑海中首先蹦出的想法是：画面很美好，幸福的一家四口不外乎如此。
——完全可以将此匹配进未来旧房改建完成后的景象。
姜语笙摒弃杂念，决定赶回办公室画图。
可点开之前祁昱发来的未读消息，姜语笙又犹豫了。
考虑片刻，姜语笙到底改变了主意，给了出租车师傅另外一个地址。
到祁昱的公寓之后，姜语笙先自己上楼，用祁昱上次给的密码进了门。
一如既往地空荡荡，仿佛她随便讲句话都能产生回音。
姜语笙走去岛台前唯一有的一张椅子坐下，边画图边等祁昱。
不知不觉间阳光西斜。
由于过度专注，姜语笙没有留意门外密码盘传出的动静。
祁昱和圈圈的声音一起传出来，她才从图纸里拔出思绪——
“慢点慢点，你急什么？”
“汪！汪！汪！”
后者根本没听前者的劝，欢快地蹦来姜语笙身边，绕着姜语笙转了两个圈，又折返回祁昱跟前汪汪汪。
姜语笙记起新年的那两天，圈圈也是这样催促祁昱走快点的。
祁昱手里拎着双粉色的拖鞋，瞥着姜语笙直接穿着袜子才地板的脚，啧出声：“你想踩到圈圈的屎，我没意见，但你如果把圈圈的屎踩得到处都是，你得负责搞卫生。”
姜语笙：“……”
上一次她来，也是穿着袜子踩地板，甚至洗完澡出来还是打赤脚的，也没听他有意见。
圈圈适时地吠了两声，隐约有丝委屈，姜语笙觉得它是在抗议祁昱冤枉它不讲卫生随地大小便。
还有，这双拖鞋是新的吧？姜语笙挑起细长的眉尾，问：“你专门给我买的？”
祁昱将鞋重重丢在她脚边，自上往下睨她：“姜语笙，你是从来没享受过其他男人给你买拖鞋，才薅着我一个人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