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净白的脸上妆有些晕，脸颊氤氲出酒精所致的淡淡酡红，长长的卷曲的睫羽轻轻颤动。
平直的嘴角向下弯了些，祁昱从车内取出她的包，挎在手臂，关上车门，然后扶着姜语笙的身体，他慢慢转身，背对她半蹲下，让她扑上他的后背，他稳稳地背起她，往小区里走。
抵达五楼，祁昱将姜语笙从后背放下，一边扶着她，一边从她的包里摸她家的钥匙。
却怎么也没摸出来。
瞥一眼似乎睡得正沉的姜语笙，祁昱转而摸他自己口袋里的皮夹子，取出钥匙，开了门。
他打横抱起她，送她进门。
等把她顺利放到卧室的床上，祁昱帮她开了暖气、盖上棉被，准备走。
衣角被攥住了。
“水。”姜语笙嘟囔。
“等一下。”祁昱掰开她的手指，走出去客厅。
有过上一次的经验，祁昱很快重返卧室，不仅带来水杯，还有醒酒药，并驾轻就熟地扶她坐起来吃了药，才放她躺回床上。
这一次他要走，却又被姜语笙喊住了。
“祁昱。”
他转头。
对视上姜语笙微微睁开的眼：“怎么还能留着我公寓的钥匙？你想干什么？”
祁昱狭眸：“没醉装醉？”
姜语笙摸着自己的额头，只重复：“还留着我公寓的钥匙，你想干什么？”
祁昱走回床边，居高临下睨她，反问：“你觉得呢？”
姜语笙眨眨眼，口吻讥诮地说：“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喜欢我。”
祁昱斜斜挑起眉尾，随即微微勾了勾一侧嘴角：“噢？”
姜语笙想坐起来，但确实很累，最终还是继续躺着：“那次周末周固来我家，莫名其妙的外卖，是你买的。”
“然后？”祁昱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模样。
姜语笙看着他：“我家门口最近新装了一个摄像头，你应该还不知道。所以你带人找上我的对门邻居，我看见监控了。”
祁昱的表情未变，波澜不惊地说：“继续。”
“还有，”姜语笙又想喝水了，喉咙里黏黏腻腻地发痒，“你现在送我回家。”
“就这？没了是吧？”祁昱似乎看出她嗓子不舒服，随手将方才搁在床头柜的水杯递给她。
姜语笙支着一只手臂撑起身体，抓住他的手，就着杯口把剩余的水全部喝光，顺势靠上床头，淡淡地说：“这些够了。”
祁昱也放回水杯，朝她敛了敛眼睑，语调带一丝轻嗤：“最后呢？有什么意义？”
“你很可笑，就是意义。”姜语笙平静地朝他抬眼，“口口声声地羞辱我，又偷偷摸摸地喜欢我。”
祁昱脸上变得没有表情。
姜语笙反问：“你呢？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祁昱没有正面回应她。
他走上前，弯下腰来，漆黑的眼睛深不见底，闪烁的都是锋芒：“姜语笙，我警告过你，别跟我玩欲擒故纵。”
“怎样？这样就算欲擒故纵了？那你是不是太容易被我钓了？”姜语笙嗤笑，“也难怪。让我算算你得喜欢我有几年了。得从大一开始吧？我在公用洗衣机洗的衣服被人偷了，你找到了偷衣服的男生，开车吓唬人家，把人家的腿搞瘸了。大二‘顺手’帮我挖了许愿沙。我大五毕业，你一个已经毕业一年的人跑来我谢师宴的酒店外面——”
由于下巴再次被祁昱捏住，姜语笙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祁昱饱含告诫地开口：“姜语笙，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是你要我白纸黑字签名，让我不再和你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