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呃
“祁爷爷，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佩佩。”姜语笙礼貌回应。
祁清儒一噘嘴，满脸不高兴：“佩佩你怎么骗人？你就是佩佩，你怎么不是佩佩？你是佩佩。你就是佩佩。”
见他着急，保姆忙不迭安抚：“佩佩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当真了。是吧佩佩？”
接收到保姆使来的眼色，姜语笙只能走到祁清儒面前：“嗯，我跟你开玩笑，佩佩在这儿，佩佩现在就陪你吃小蛋糕，你别着急。”
祁清儒重新展开笑颜，老小孩不外乎如此。
他将玩具小蛋糕捧给姜语笙：“来，佩佩，我喂你。”
姜语笙先看一眼保姆，保姆打了个手势，姜语笙便根据保姆的提示，弯下腰，张嘴，假装咬了一口小蛋糕到嘴里，并作出咀嚼的动作。
“是不是很好吃呀佩佩？”祁清儒询问，“是你最喜欢的凯司令。我跑了两条街才帮你买到的。”
姜语笙自行加戏，做了个吞咽下肚的动作，然后不用保姆继续提示，弯起眉眼冲他竖起大拇指：“嗯，特别好吃。谢谢你。”
祁清儒的眼神忽然变得愣愣的，愣愣地盯着她的双眸。
盯得姜语笙感到担心，担心是不是自己给他的反应不对，急忙看向保姆。
这时候，祁清儒眼里泛出泪花，干枯粗糙的拇指轻轻抹来姜语笙的嘴边，像帮姜语笙擦拭沾在嘴角的蛋糕碎屑：“佩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笑起来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虽然她并非佩佩，但刹那间姜语笙心底涌现突如其来的动容。
真正的死亡是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记得你。而有祁清儒在，这位叫“佩佩”的老奶奶，仿佛至今活着。
阿兹海默症使得他忘记了所有人，他也努力地从阿兹海默症的影响里，认真地一直一直记住她。
“嗯，你也和小时候一样。”他既然喜欢看她笑，姜语笙便继续笑。
祁清儒似乎恢复成一个清醒的人，说话不再如先前小孩子气：“唉，你别安慰我，我现在变成什么样，我自己清楚。亏你还认得出我。”
“怎么会认不出？”姜语笙既是在扮演“佩佩”的角色接他的话，却也没有撒谎，他的五官和她在聂婧溪提供的老照片里很相像，否则她那时候也不会一眼就认出聂奶奶的青梅竹马是他。
“你就是不再穿背带裤了而已。”姜语笙试图用老照片的细节证明她话的可信度。
效果显著，祁清儒果然记得他年轻时的衣着，眼角弯起沟壑深深：“你再给我买，我就能穿了。以前的都旧了，再穿，会坏，我舍不得。”
姜语笙点头：“好啊，那一次我逛街，就买，我买了，你要再穿。”
祁清儒露出向往的神情：“那你也要穿上那条黄色的裙子，我们一起到你家后面的湖岸拍照。”
湖吗？无论是聂婧溪提供的老房子的图纸，还是老房子现在的样子，都没有湖。
因为这个，姜语笙意识到，如今对老房子的原貌最清楚的人，非祁清儒莫属。某种意义上，祁清儒的回忆，便是聂奶奶的过往。
或许下一回她再过来，不应该只盯着老房子看，也该和祁清儒多聊聊，能挖出不少值得参考的设计想法。
之后祁清儒轻轻晃动着摇椅，阖眼入睡，手却攥着姜语笙的手，紧紧地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