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洋认得祁昱今天的衣服，和眼下这男人露出来的这截衣袖一模一样。他的脑子仿佛被敲了一棒槌，再次浮现姜语笙后颈的创可贴。
所以真的是祁昱？
亲眼验证的机会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掉到他面前了？
郑洋握紧拳头，身体僵硬地与侍应生擦身而过，来到休息室前，摸出手机拨通祁昱的号码。
祁昱的手机没有开静音，门内很快隐隐约约传出手机铃声。
手机铃声停止的同一时刻，听筒里传出祁昱的嗓音：“喂。”
呼吸略粗重。
郑洋捕捉到了背景里掺杂着属于女人的声音。
用了很大的力气，郑洋才从喉咙里挤出话：“开门。”
祁昱没说话。
郑洋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敲门：“如果弄得人尽皆知对她没好处，现在开门，我知道你们在里面。”
隔着听筒，祁昱轻轻笑了一下，笑得很是嘲讽。
郑洋死死地攥紧拳头，强行克制住了自己，才没在门打开的一瞬抡到祁昱的脸上。
如郑洋所预料的，祁昱笑意中的嘲讽也完全写在了脸上，非常刺目，刺得郑洋很难不记起某些往事。
“我怎么不明白你的意思？”祁昱抵着门，西服是敞开的，里面的衬衣也褶皱不平整，扣子解到了胸口，靠在门框上的手懒散地擦了擦脸颊的口红，好不风流。
郑洋的目光越过祁昱，看进里头。以他现在的视角，女人的袜子扯掉在了地上，雪白的半条腿挂在沙发边缘。
祁昱挪动一下身体，重新挡住郑洋：“你不好好在宴厅呆着，来打断我的好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眼睛还乱瞄，是不是就太过分了？”
郑洋上前一步。
祁昱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郑洋因愤怒而咬紧齿关，压低声：“要么让我进去，要么让她出来。”
祁昱高挑眉梢，玩世不恭的脸上尽是挑衅的神情：“凭什么？”
郑洋霍地揪住祁昱的领口。
这时候，浩浩荡荡的一票人气势汹汹往这边过来，带头的恰恰是不久前在别墅外面见过的粉裙子胖女人和紫裙子瘦女人，推搡着刚给祁昱送过的东西那位侍应生，最终站定在休息室门口。
祁昱不慌不忙扫视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还有脸问我们干什么？”粉裙子的胖女人双手叉腰走出来一步，“早听说你不是个好东西，天天不务正业玩女人，祁家还忽悠我们小溪嫁过来。都玩到订婚宴上来了！狗男女！哈哈！这回被我们抓个现形！看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祁昱的三叔祁家坤从最后面焦急地挤来最前面，擦着冷汗解释道：“哪有什么女人？误会！误会！你看祁昱这正在跟他的好兄弟谈事情！”
郑洋从始至终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的情况自然而然帮着祁昱：“你们搞错了，确实是我和祁昱在商量事情。”
紫裙子的瘦女人冷笑：“这么说新郎脸上的口红是你亲出来的？”
郑洋：“……”
“和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粉裙子的胖女人拎起裙摆，利用她壮硕的身体，猛地撞开拦路的祁家坤，又弹开站在门边的郑洋。
祁昱眼疾手快地自行闪躲。
胖女人顺利冲进房间，冲到沙发前，拽起被衣服盖住的女人：“狐狸精！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