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好像疯魔了一样。
可能是爷爷去世，对他造成的打击太大，等缓过来也就好了。
他怕我又打电话报警，索性连公司都不去了，就在书房开视频会议。
我被他守得如坐针毡，坐在院子里发了一下午呆。
……
次日，是爷爷的葬礼，气氛压抑又萧瑟。
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寒意直往人心口里钻。
而我也得以出了凌家老宅，跟在凌祈川的身侧，被他牵着，如提线木偶一样接待来祭奠的宾客。
他这两天脾气很差，与其说是变了，更像是露出了本性。
根本由不得我反抗。
我昨晚再次和他说，爷爷临终前并没有要求我们不离婚，只是不允许凌衿安嫁进凌家。
他不信。
说我骗他。
而我也很累，没心思与他争辩。
葬礼开始时，我穿着一身黑色呢子大衣，静静地站在一旁，听人述说着爷爷的生平。
整整八十年的岁月，最后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总结。
两天前还在冲我笑的人，此刻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
“爷爷！”
凌衿安陡然出现，一脸泪痕地跪到墓碑前，“爷爷……您怎么走得这么突然。”
没等凌祈川有任何动作，我偏头交代，“程叔，把她弄走。”
爷爷最不想看见的人，就是她了。
凌衿安听见，从地上爬起来就质问，“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你决定吧。”
我把事情丢给凌祈川，就往江莱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
闻言，凌衿安顿时收了脾气，抱住凌祈川的手臂，“阿川，我今天一出院就赶紧过来了，冷死我啦！”
“你肚子不疼了？”
凌祈川冷冷地抽出自己的手臂，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得像深潭，沁着寒意。
“不，不疼了啊……”
凌衿安面色一滞，旋即，又嘟囔抱怨，“我特意来参加爷爷葬礼的，你这个前妻怎么回事，开口就让我走。”
凌祈川嗓音冰凉，“她是凌家少夫人，有权利决定关于凌家的任何事。”
“你，你们不是已经在申请离婚了……”
“程叔。”
凌祈川给了程叔一个眼神，程叔当即吩咐两个保镖上来，要把凌衿安弄走。
我公公顿时急了，一下冲出来，“你们夫妻俩干什么！我还活着，你们就欺负上安安了？”
“爸！”
凌衿安挣扎出来，扑到我公公的身上，哭得梨花带雨，似受了太大的委屈。
我抿唇，没有作声，只是愈发想念爷爷。
如果有爷爷在，凌衿安也好，我公公也好，都不敢闹成这样。
也觉得对不起爷爷。
他老人家生前对我那么爱护，可我却连给他一个干净、清静的葬礼，都做不到。
凌祈川目光森冷，“那你就跟她一起走。”
“你说什么？”
我公公和凌衿安都是一脸呆愕。
凌祈川理了理刚才被凌衿安弄乱的袖口，眼角眉梢皆是冷漠，“我说，你们一起滚，别扰了爷爷的清静！”
“我不走，”
凌衿安仗着凌祈川平日对她的纵容，在这种场合也耍起了小性子，伸手指向我，“她马上就不是凌家的人了，要走也是她走！”
凌祈川眸光深邃，掷地有声，“她一辈子，都会是我凌祈川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