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韫眼睛一红,过了会儿才说:“那我也死在你身上,你死了都得陪我,要给我包扁食,给我暖床!”
“知道啦。”傅濯枝抱着檀韫把他往上一搂,檀韫顿时双脚离地,哎呀着笑起来。他们玩了一会儿,火者端来热水。
洗漱后,檀韫拿起披风给傅濯枝穿好,又自己裹了一件,说:“我送你出宫。”
“别折腾了。”傅濯枝恐吓,“腿不哆嗦了?”
“我又不是豆腐捏的。”檀韫拉着他,强行把人拽了出去,路上说,“可不可以把小公子送来陪我呀?”
傅濯枝挑眉,“你不是害怕吗?”
檀韫说:“你让它不要咬我,我就不怕了。”
“好厉害哟,但是时机不对,它已经冬眠了。”傅濯枝说。
檀韫笑了笑,说:“我竟然忘记蛇要冬眠了,看来只能等春天的时候再和它见面了。”
两人出了四季园,胳膊蹭着胳膊地往玄天门去,披风下的双手握在一起,半点都不冷。
檀韫又从衣食住行吩咐了几句,最后说:“我再想想啊,有什么要跟你叮嘱……对了。”
他偏头瞅着傅濯枝,说:“在外面要时刻念着我,不许看别的人,当地的那些官儿要是给你送人,或者请你去参加什么不正经的宴会,你要注意。”
傅濯枝笑着说:“我挑食,吃了最好的,哪还能吃下别的?”
檀韫嗯了一声,突然觉得这话怪耳熟的,过了几瞬才撇开他昨晚说的那些不敢见人的荤话,找到这句的出处,当即伸手去揪傅濯枝的耳朵,“你不要脸!不许学我说话!”
傅濯枝笑着躲闪,被檀韫追了两步,一边倒退着,一边举手投降,笑着说:“在外面呢,能不能给我留点脸?”
“你还要脸啊,我看你就是脸皮忒厚了!”话虽如此,檀韫却放下手,免得外面传世子爷在家中要被揪耳朵,害得他被笑话。
傅濯枝挡在他面前,一边倒退着,一边伸手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说:“打我一下,我要走了。”
“你有病啊!”檀韫哭笑不得,抬脚轻轻往他的小腿踹了一脚,用脚背踹的,没弄脏他的披风。
“我就是有病,有大病,只有你才能治我。现在我要走了,必须得先服下一口药,否则漫漫长路,我怎么熬过去?”傅濯枝说罢俯身吻住檀韫,短促而深入地亲吻过后,抬手在檀韫柔软的脸颊一抹,转身走了。
檀韫站在玄天门前,看着雪白的锦绣披风在冷风中摇曳几下,翩翩地远去了。他突然追上去,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酸溜溜地撑着宫门,躲在后头目送傅濯枝远去,直至对方上了马车,彻底没了影。
原来满心满眼地挂念一个人是这种滋味,檀韫盯着空落落的大道尽头,心说这话说出来怕是要酸掉别人的大牙,连镶金假牙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威力!
傅濯枝才走,他就开始想念他了。
第73章一缕
“收到缉事厂飞书,根据路程来算,世子爷应该已经到江州了。”应知早将信纸燎了火,放进小桶中。
檀韫“嗯”了一声,从椅子上起来,说:“今年的考核在月底记下来呈报给我。”
应知早恭敬地应下,心中纳闷这等事情何必劳烦檀韫亲自出宫跑一趟,直到他将檀韫送出衙门,看见候在马车外的两名世子府长随时,心中才多少有了点猜测。
应知早行礼告退,世子府的其中一名长随上前行礼,说:“听说檀监事今日难得出宫一趟,卫老特意遣咱们来问您今夜可否有空,他给您做了些好吃的,请您回世子府品尝。”
傅濯枝走这半月,卫老严格秉持每天一投喂的原则,从糟腌猪蹄尾、羊肉、馄饨到一些季节蔬菜瓜果和精致点心,每天一二花样,不曾重复。
冬天天冷,胃口比其余时候更大,檀韫被这么一喂,本就还很年轻,脸上长出点肉后更是白皙透润,像尊精雕玉琢的雪玉。
卫沣亲自出门迎接,将檀韫请入府中。一路红梅绽放,碧檐红蕊,清丽幽香,前寝廊下一盆紫山茶开得正艳。
卫沣见檀韫停在花盆边,便说:“这花才开几日,原本是世子爷打算开花后就送到莲台去的。”
檀韫看了一会儿,转身向内,长随见状上前替檀韫脱下披风和暖耳。檀韫脱了靴子,踩着绒底棠木屐进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