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韫走到榻边坐下,脱了棠木屐,将脚放入盆中,轻轻呼了口气。傅濯枝在他身边落座,他便偏头枕上傅濯枝的肩膀。
傅濯枝低头,见那张唇瓣可爱地抿了一下,说:“腰疼。”
他伸手从后搂住檀韫的腰,试了几个位置,说:“是疼还是酸?”
“酸吧,不太舒服。”檀韫闭上眼睛,享受世子爷生疏的按摩。
“今儿站久了或是坐久了。”傅濯枝说,“明儿让御医来给你扎几针。”
“才不要。”
“又不疼。”
“那也不要。”
傅濯枝笑了笑,说:“京城有家药铺子专门做膏药的,我明儿出去找他家做一副膏子拿给你试试。”
檀韫挑剔地说:“贴了药膏,人都臭烘烘的。”
“夜里贴了再洗个澡,不就又香喷喷的了,谁嫌你这个?”傅濯枝捏他的下巴,哄着说,“我会让大夫尽量把味儿做淡些的,你乖乖的。”
檀韫不说话了,枕在傅濯枝肩头,很是舒服。迷迷糊糊间,水不那么烫了,他抬起脚,被傅濯枝低头,伸手握住了。
“!”檀韫倒吸一口气,一下就坐正了,不可置信地盯着傅濯枝。
傅濯枝没有看他,拿帕子替他擦干脚,然后拿起那只小罐子打开,剜了膏子点在白皙的脚背,脚踝。他怕痒,圆润的脚趾逐渐紧扣起来,直到膏子点在脚心的时候,终于忍耐不住,使劲要抽离。
傅濯枝握紧他的脚踝,不许他跑,头也不抬地说:“坐好。”
“……”檀韫攥紧了榻上的绒垫,感觉那只手将膏子抹开,涂抹至各处。
傅濯枝抬头的时候,檀韫已经俯身侧趴在榻上,把脸埋进了靠枕里,只露出一只红彤彤的耳朵。他笑了笑,握住檀韫右脚的那只手往上一抬,低头亲在白皙的脚背上。
握在手中的腿颤了一下,傅濯枝稍顿,顺着脚背一边往上亲,手也一边推着纯白的裤脚往上,最后在小腿侧轻轻咬了一口。
他抬眼,看见檀韫转头看过来,眼睛湿答答的。
“怎么了?”傅濯枝关心地问。
檀韫:“……”
这个混账。
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对傅濯枝露出依赖的目光。傅濯枝抿了抿唇,终于松开他的脚,上前来把他抱起来,往床上去。
火者进屋挑灯端盆,目不斜视地出了房间。
门轻轻关上,檀韫和傅濯枝滚入同一张锦被之下,脑袋挨在一起。檀韫把头枕在傅濯枝肩上,说:“我这里的床没有你府上的宽大,待我明日叫人换一床来。”
“换什么,这样就挺好。”傅濯枝说。
檀韫笑着,“世子爷这么大一只,怕委屈了你。大一些,睡得也舒服呀。”
“床越小,咱俩贴得越紧。”傅濯枝说。
檀韫小声反驳,“不是因为床,是因为我们想贴紧,否则哪怕肉贴着肉,也只觉得冷而已。”
“嗯,是这个道理。”傅濯枝伸手替檀韫拉了拉肩背后的锦被,收手时落在了他的脸上,借着床帐外的一盏夜灯细细地打量着他,很轻地抚摸他的脸,耳朵和鬓。
檀韫也看着傅濯枝,眼珠像雪水凝结出的珠子,漂亮得惊心动魄。
傅濯枝无法克制,凑近亲他的嘴,唇珠碰着唇珠,摩挲,轻啄,舔舐,直至干干的唇逐渐被洇湿。
檀韫将嘴张开一条缝,想要呼吸似的,他看着傅濯枝,心口跳动着,傅濯枝也看着他,心口跳动着。他突然笑了笑,而后傅濯枝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伸手握住他的脖子,很轻地圈着,接着,吻狂风暴雨地砸下来,将他打得晕头转向。
他们是头一次这样吻着彼此,不太熟练的,野兽般本能的躁动着,拼命地纠缠对方,试图将对方拆吞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