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缘分使然,白娉婷此时也有了身孕,两人出门闲逛凑巧遇上,相比于孟静雅的憔悴,白娉婷看上去容光焕发,根本不像是有孕的妇人。
白娉婷心大,根本没有认出面前的人,见她们要过去,一如当年那般让了路。
孟静雅很想上前去问问她,当年是不是故意下湖勾引了小将军,她心心念念的人就从街边的铺子中跑了出来。
“你看,这个花色如何,喜庆,正好给孩儿做衣裳。”小将军满眼都是自己的妻子,哪里注意到一边站着的人。
“母亲让人准备了。”
“那又怎么样,我这个当父亲的,还不能亲自选一些。”
小将军小心翼翼的扶着白娉婷离开,孟静雅脸色更差了,半边身子靠在丫鬟身上才能勉强站立。
舒家那边知道孟静雅怀孕,这么长段时间过去,就只派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过来照看,舒老爷借口有事,根本不关心。
临近年底,两人都到了生产前夕,边关也再次乱了起来,谢小将军心中万分不舍也只能离开。
那日城中许多百姓都去送了小将军,孟静雅也是其中一员。
几年时间下来,白娉婷已经跟他有了深深的感情。
听说边关那边这次闹的很厉害,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她觉着心慌,就决定去寺庙为丈夫祈福。
孟静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特意选了跟白娉婷同一天出门礼佛,不过这次一前一后,倒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有一方相让。
谢家派了很多人跟随,孟静雅一直到礼佛结束才见到白娉婷,“白小姐。”
白娉婷停下脚步,她已经许久没听见有人这样叫自己了,“你是?”
孟静雅掐着手心,温柔笑笑:“我是孟家的大小姐。”
“孟小姐,原来是你。”白娉婷看见她梳了夫人发髻,抱歉的笑笑:“你也嫁了人,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
孟静雅紧咬着牙关,“不必计较太多,就叫我孟小姐就行。”
白娉婷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她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多管。
本来就不是多熟的人,白娉婷祈福完转身欲走,孟静雅却突然拦住了她。
“白小姐,你肚子里的孩子多大了?”
白娉婷手抚摸着肚子,脸上满是幸福,“九个月了。”
孟静雅死死盯着她的肚子,忽然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还真巧,我腹中孩儿,也是九月。”
白娉婷感觉孟静雅怪怪的,不想再多说,转身就要离开,却突然闻到之前孟静雅身上的那股香味,变得异常浓烈刺鼻,下一秒就腹痛难忍。
“我、我的肚子好痛!”白娉婷眨眼间就满头大汗,丫鬟婆子们也急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将人往斋房送。
忽然又是一道惊呼声,孟静雅站的地方流出了一大滩血液,随后她也被送了过去。
两人同时生产,寺庙里面乱成了一锅粥,先前已经有人去请各家的人,不过到这边需花上一段时间。
孟静雅先一步生下了孩子,产婆看着手里了无生息的婴儿心中大骇,“夫、夫人……孩子……孩子没气了!”
“什么?!”
产婆把浑身青紫的婴儿抱给孟静雅看,孟静雅颤抖着手抱住婴儿,身上的疼痛拉扯着她的大脑,听见隔壁传来一声痛呼。
孟静雅抓过蹲在床前的产婆,面目狰狞的把婴儿递给她,“照我说的办!”
产婆犹豫了一下,孟静雅手上突然用力,威胁道:“想想你的家人!”
产婆白了脸,抱着孩子赶紧跑了出去。
孟静雅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听着白娉婷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她早知道孩子保不住,上个月她就见了红,大夫诊过了,所以她才想出这个主意。
等张家和白家的人赶来时,庙里只剩下一具婴儿的小尸体,还有吊着一口气的白娉婷。
孟静雅无数次想把怀中的婴儿掐死,可在看见小婴儿跟心上人那张相似的面庞,又迟迟下不了手。
“哈哈哈哈哈!!!”
舒母大笑着跌坐在地上,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那个贱人,到死都在抱着我的孩儿哭嚎!”
“谢家想瞒住他,偏偏我不愿意,不是过的那么和睦恩爱?怎么能瞒着他!”
这一刻她不再是舒母,而是当初那个眼也不眨,就决心害死他们的孟静雅。
“我特意给他送了信,听说他本就受了伤,气急攻心导致伤势加重,直接死在了边关!”
孟静雅从地上爬起来,似笑非笑的朝舒景川靠近,杀人诛心,“要不是你小的时候跟他长得像,我早就弄死你了!”
“你以为后面你长胖是因为吃的太多,是我给你下了药啊!”
孟静雅擦着眼角的泪水,继续说:“还有你肩膀上的疤,那是我亲手挖下来的肉,好死不死,谁让你在那儿长了一颗红痣?!。”
“没办法,都怪舒家那些老不死的,非要我给他们生一个儿子。”
“舒景川,没想到吧?哈哈哈哈!”
孟静雅满意的看着舒景川的反应,白娉婷呀白娉婷,到头来连儿子都要在她手里受尽蹉跎。
舒景川双眼布满血丝,他竟然叫了面前这个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毒妇,二十余年母亲,气的生生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