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感觉只是唇瓣相贴,退的又急又快,但是刘安诗也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了,烫的可以,於是她也默默的把脸别到旁边去散热。
「不够。」没多久另一侧传来这样的控诉。
第一次见面是在开学後两个礼拜,班上的人逐渐熟悉,他却独自一人突然出现。
那时是西洋美术史,他sh答答的出席第二堂课,坐在最不起眼也最不影响他人的位置,也就是李慕隔壁的隔壁。
那时他以为是系外的人,虽然班上的人他还没全部记起,但是如果系上有雾灰se头发的人,他不可能不记住的,直到他去找助教点名,才发现那是教授一直问是不是休学的本系学生。
他看起来很冷,那是李慕的第一印象,教室冷气开太强,他又刚淋雨,感觉就冷得很痛,李慕想帮他,但他看得懂那个倔强的脸,明明需要别人保护的样子,但是如果自己想帮忙绝对会被拒绝的。
但还有件事他可以做到,从他皱着眉头却专注的看着讲台的表情,李慕认为他是想上课的。
「要跟我一起看课本吗?」
他问,那个人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坐到他旁边来,甚至一边上课,一边帮他做了些笔记。
李慕是写书法的人,对自己上课笔记的字迹有一定的要求,若换成他人自己一定会阻止,但他的字也很美,他容许那些字存在在他的课本上,回去甚至看着那几页欣赏了好久。
那时候他想起了那半sh头发贴在侧脸跟颈间的样子,或许是从那时开始,就觉得这个人有令人屏息的美了。
在那次之後,他总是留意着那个顶着雾灰se头发的家伙有没有来上课。那个人b想像中的认真许多,几乎每堂课都不迟到,有时早八的课李慕打着哈欠进教室,见他一脸淡然的坐在里面jg神就来了。
连偶尔瞥他一眼都能觉得满足,他独自品嚐着只属於自己的趣味,但一直没有主动去认识,第二次上西洋美术史时那个人已经有了课本,没有刻意远离,也没有自然的坐在他旁边,而是坐在最开始的,隔壁的隔壁。
保留了距离,也保留了感情,那时给他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尽管一切都很有可能是过度解读,但他更想认识他了,他想那个冷漠的外表下应该是有颗柔软的心,他渴望自己能够触碰。
但他没有像混熟每个班上同学一样去搭讪他,而是静静等那刻自己到来,他想那是认识他最好的方式。
再次搭话,是素描课的时候,李慕去洗手,回头就发现他盯着自己的素描看。
「嘿。」
他打了声招呼,那人瞥了他一眼,说:「你的素描,有种水墨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喜欢水墨书画,可惜考上了一间没有这类课程的学校。」李慕有些无奈的说,「又懒得转学,现在真是有点迷茫呢,唉唉。」
「可以私下练习,之後再考研究所。」
「可是我没有伴,自己一个人练习好孤单喔,你要陪我吗?」
那时是当玩笑就脱口而出了,并没有思考这句话的可能x,但是那个人竟然点头了。
「我想看你的水墨画。」
李慕呆了半晌,「哦,好耶。」胡乱应完他开始思考等等下课就去借到文房四宝练习的可行x。
在那天他问到了他的名字,林漉辰,回去之後他把那三个字写在宣纸上,觉得自己的字迹是十八年来最漂亮的一次。
之後他们真的在空堂找了间教室练画,林漉辰真的很专心的盯着自己的一撇一捺,感觉是用眼神在膜拜一样,没有称赞的话,却让他特别的起劲。
李慕觉得林漉辰大概也是喜欢水墨书画的人,於是问:「下次要不要一起写书法?」
林漉辰拒绝了,「我喜欢这类作品,但我喜欢的创作媒材不是这个。」
「不然你都画什麽,下次带来画啊。」
「油画。」
李慕听了哈哈大笑,真巧,他说,我最喜欢油画,但我最讨厌画油画了。
或许他们都有对方没有的东西,合起来却能让时光灿烂而丰富,所以才会被对方深深的x1引。
在他们一起练画好几次之後,李慕几乎是被那幅完成的油画震慑了,完美的透视,构图,跟光影,虽然只是在画眼前的东西,眼前正在画水墨画的自己,但他真实感受到了,在那双眼里的欣赏和美感确实的变成一种气氛,让人像不再是人像,静物不再是静物。
还记得不久之前自己真的是抱着讲g话的心态说,不知道画什麽就画我写书法的样子好了,这样你还能一边看我一边画画,结果林漉辰真的这麽做了,那时李慕只觉得他还是一直看着自己感觉真好,说真的没有很在意画出来是什麽样子,没想到是那样的美。
有了才华的加持,这个人在他眼里美的令他疯狂。
之後的某个夜里,李慕在解决生理需求的时候,发现自己想到的是那张淡漠的脸,和他修长的手指。那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刚认识没多久的同学有那样的遐想,那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奇怪,但也深深地令他战栗。
李慕知道自己是同x恋,在高中跟一些nv孩交往过他便确定了,只是他不敢承认,那是只能放在心里的事,高中时在班上的角se定位,感觉是会随着出柜而崩塌的。反正没有心仪的对象,可以不用b自己去面对和他人不同。
但是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在发现他对林漉辰的渴望日渐加深之後,他决定去试探这件事的可能x,结果却令他大所失望。
这个人跟他想的不一样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後来想想可能都是外表导致的偏见,没有亲眼见证的话,李慕本来以为他是那种不ai上课的学生,甚至一度觉得他和自己是同类的人,但回过神才发现一直都是一厢情愿。
我不喜欢同x恋,林漉辰说的。
或许是父母从小一直传递的观念所导致,也可能那是他被别人侮辱时经常听到的字眼,他说他知道自己并没有理由去讨厌那个族群,也没有权利去g扰人家,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也尽一切所能去回避相关的人事物了,最好就一直这样井水不犯河水。
那之後李慕是想放弃的,但仍想着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也不是坏事,所以没有彻底远离,也是那时心里已经埋下了一个荒唐的期待。
之後李慕在西洋美术史的时候自动坐到他的旁边,那时林漉辰什麽也没说,甚至在他找不到页数的时候主动告诉他,下课时问了他的笔记来看。受宠若惊的同时,李慕也想试试他的忍耐限度究竟在哪里,於是连其余的课,像是艺术心理学,电脑绘图等等的,他都放弃了那些可以愉快笑闹的同学,去他身边赖着。
之後李慕也开始像对待朋友一样,跟林漉辰有肢t上的碰触,本来以为会引起反感,但那个人还是一如往常的容忍,任他去g手臂,拥抱,跟耍赖,除非被捏到腰侧他会想回头给他一拳。
之後班上其他人常常会开玩笑说他们两个在交往,李慕也会不正经的说对啊那是我老婆,回座位之後立刻被瞪了一眼,叫他不要乱讲话。
「可是啊。」李慕玩弄着那雾灰se的长发,「你被这样讲不会想要远离我吗?」
他没注意到自己一直都没用认真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如今该认真时反而觉得没办法卸去那一层轻浮了。
林漉辰看了他一眼,把头发抢回来,「不要管别人的事,你知道自己在g嘛就好了。」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随後低头滑起手机的脸是那样苦涩,却连自己都没注意到。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李慕不想再去乱抱别人,乱g别人的手,但他还是这麽做了,跟原本的随x而为不同,是为了掩盖自己对林漉辰的亲昵才做的,或许那时就已然陷落,像是流沙般,越是挣扎就越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