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译视线扫到信封上,眼里波澜不起:“那就扔了。”
秦湄愣了,见他揣兜拽得不行,气不打一处来,脱口道:“有你这么给人送情书的吗?”
她话落下,薄司译的瞳仁朝她凝来,此时两人站在树荫下,秦湄感觉他沉默靠来的气息,步子不禁往后退,少年高薄的身躯微弯。
簌簌,头顶的花叶被他高大的身肩抵上,簌簌地落。
“打开。”
他说。
秦湄心头喘不上气,后背靠在栏杆上,中午的太阳晒得她开始发烫,一片狭窄的树荫下,薄司译走了进来。
“我没兴趣!”
她颤着声带,像他这种阴暗暴力狂,她必须坚决保持距离,把信封递到他胸膛上,“你再找人在学校门口堵我,我就……我就告诉老师,报警了!”
似乎听到好
笑的话,薄司译的目光从花树探下,薄薄的信封被他凑近的距离压弯,秦湄吓得眼眶一酸,“薄司译,你走开点……”
“欸,汽水瓶,报假警可是要受罚的。”
秦湄蓦地一怔,意识到他在给她取花名,恼得脸都红了:“什么汽水瓶……你不仅暴力还没礼貌!”
“司译?”
突然一道温和的嗓音落来,秦湄心头猛地一跳,视线从花缝间往外看,看到江逾白站在院子门口,这儿是条小斜坡,而秦湄此刻正跟薄司译站在一起,并且距离就像这头顶没有间隙的花枝……
她慌忙把信封藏在身后,压着乱跳的心脏往边上站,迅速拉开距离。
“逾白,还没睡?”
薄司译的话极其自然,甚至有些轻松的笑意,好像刚才恐吓秦湄的不是他这位好少年,好像在说你不是午睡的吗这会怎么出来了。
“太热了,怕开着空调睡过去,反正熬过这个点就好了。”
江逾白说着,就看到站在藤蔓花丛下的秦湄,在他开口问时,秦湄已经想好了谎话:“我来找年年呢!”
刚才薄司译挡在她身前,又有花树做掩映,江逾白应该没看到他们在递东西吧!不知道为什么,秦湄很害怕江逾白发现自己跟薄司译有交集,她是个规矩的女孩。
江逾白:“她睡着了,你进来坐会。”
“不用!”
秦湄此刻恨不得逃离薄司译打量她的眼神,说:“我一会就要回训练营上课了……
”
江逾白轻噢了声,然后笑道:“这么大的太阳,也不撑把伞。”
江逾白当兄长惯了,总是能自然地关心别人,秦湄的脸颊不知是被太阳晒得热了,还是看到江逾白而红了,此时唇边勾起弧度,说:“嗯,那我下次撑伞出来。”
十六七岁的年纪,会爱美,但并不懂怎么爱美。
如果遇到一个哥哥教她怎么做,秦湄会很高兴。
此时薄司译垂眸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秦湄转身时朝他瞪了眼,仿佛警告他不准乱说话!
“司译,那你是来找我?”
突然,江逾白的话转向薄司译,秦湄心跳不知怎么地被人抓紧了,就听少年神色自若道:“我妈来了,出来转转。”
秦湄松了口气,忽然感谢薄司译的妈妈,抬头朝江逾白绽笑:“那我先走啦,哥哥再见。”
江逾白眉眼温笑道:“好,路上注意安全。”
“嗯。”
秦湄扭头,步子加快了,然而刚拐进巷子里,就听见一道嗓音落来:“汽水瓶。”
秦湄不高兴地回头:“不准叫我汽水瓶!”
薄司译气息里有道哼声:“喝完了,还瓶。”
秦湄:“……”
刚才明明是他叫自己汽水瓶的!
秦湄把瓶子往他手里一塞,然后还有那封揉皱的信,说:“你的东西,自己扔。”
态度跟刚才看到江逾白时的温顺截然相反。
薄司译在太阳下的狭长眼睑微眯,似乎在玩逗她,“再往前走就是派出所,我得让警察叔
叔给我一个清白啊。”
秦湄先是懵了一下,而后目光往手里的信封上落,难道不、不是情书吗?
这个念头冒出,她的脸颊嘭地烧起了一层热,指尖有些发抖地撕开了封口,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
待她睁圆的眼珠子看清上面的内容时,薄司译弯身瞧她,低低的嗓音里是试探的嘲弄:“刚才躲什么,怕江逾白看到我给你递情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