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想克制忽视,人生苦短,课业繁重,再压抑七情六欲,还有何乐趣可言。
小师妹有时候机灵,有时候迟钝,他还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在深冬一个雪夜牵上她的手。
最初在一起,两人都要适应,共处时间不多,然而相处日久,是他越来越愿意和她待在一块。邵旖旎和他不同,她身上有特殊的磁场,总是舒展的,和缓的,压力再大也不会将自己绷得过紧。她的神情,她说话的语调,她不紧不慢的行事方式,无一不让他觉得放松。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她,在发间闻一闻,就仿佛能汲取能量。
更何况……周元森不明白她的身体为什么可以那么软,第一次做到底,他满足到近乎失神,当然了,这也要归功于,他以为纯真的小师妹在床上的反差。
“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周元森说得很收敛。
“舒服。”蒋育名重复了一遍他的用词,“听起来要求不高。”
周元森看他一眼,“在我这很高。”
蒋育名一愣,笑了笑,“那我等你好消息。”
重回医院上班的邵旖旎提了好大一袋玩偶,是前一天她和周元森看完电影抓到的。
眼外伤病房有个小朋友,在家里玩得好好的,爸爸放在窗台上的打火机被晒爆了,燎伤了他的眼睛,曾经在当地医院进行了保守治疗,还是眼压过高,只能送来她们医院做手术控制。邵旖旎牵着他去过几次检查室,小朋友全程不哭不闹,乖巧得叫人心疼。
邵旖旎把玩偶放在床边,悄悄离去。
虽然是长假期间,班却一点没比平时好值,邵旖旎白天收的病人中,有一个是急性闭角型青光眼,一天药用下来,到晚上十二点再测眼压还是五十几,余师姐就安排做了一个前房穿刺,用刀在角膜和结膜的边缘划了一个小口,减缓压力,以免压迫到后方的神经,导致视力或视野下降。
到了后半夜,邵旖旎被call醒,说急诊送来一个被羽毛球打裂了眼球的病人,她立马爬起,一边奇怪怎么会有人凌晨打羽毛球,一边小跑过去缝眼球。
早八点准时交完班,会接着查房,把病人叫到检查室照裂隙灯,再根据情况调整后续诊疗计划。
邵旖旎忙完回兰馨苑,肖念念也在,见她第一句话就是:“妮妮姨,你知道吗?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我知道啊。”肖念念生怕大家不记得,逢人就要说一遍,邵旖旎捏捏她的脸,“我记得可牢了呢。”
“那就好。”肖念念美滋滋地跟着邵旖旎进房间,献宝似的举起手中忽闪忽闪的剑,“妮妮姨,给你看我的发光宝剑。”
邵旖旎有点困,但也没打断肖念念的好兴致,就坐在座位上,撑着眼皮听肖念念兴高采烈地介绍她镶了钻的发光宝剑,时不时发出惊呼捧一下场。
门外又有人进来,肖念念转头看了眼。
“李璋舅舅!”
肖念念欢呼着跑了出去,邵旖旎没动,她左右看了看,也来不及去关门,只好趴在桌上假装睡着了。
脚步声渐近,还有肖念念叽叽喳喳的话语,她又追在李璋屁股后面不厌其烦地显摆她的宝剑,两人显然是往她这儿来了。
“哦——”肖念念忽然噤声,又轻悄悄说了一句:“妮妮姨睡着啦。”
“嗯。”李璋也放低声,“那我们先出去。”
紧接着是房门啪嗒合上的声音。
邵旖旎舒一口气,等了几秒钟回头,李璋好整以暇地倚在墙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邵旖旎吓了一跳,这样乍一碰面,她难以自控地想起了两人前次在瑞宁廊道里的纠葛,忍不住舔了下嘴唇。
李璋视线下移,也看了眼她的唇,嘴角一勾,笑了笑。
邵旖旎尽力使语调变得自然:“你怎么不出声啊?”
“想看有的人装鸵鸟。”
“你才鸵鸟。”邵旖旎小声道。
李璋站直身,朝她走近。
邵旖旎坐不住了,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镇定道:“好了,我是鸵鸟,那你看也看了,我想睡一会,才下班,好困。”
李璋:“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