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他已经一退再退，她却还是要来招惹他。
察觉到他的视线，向思予睁抬眸看去。
男人身材颀长，面庞冷峻，站在玄关处的灯光下，地面上拉出一道属于他的、长长的影子，像是曾经无数次在那里等她。
“后悔了？”低醇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霍祈垣缓缓开口。
向思予愣了几秒：“什么？”
后悔什么？
向思予不懂。
霍祈垣目光晦暗，收回视线转身走进别墅，她便也匆匆跟了上去。
“霍祈垣…西城的项目，你再考虑考虑。”
向思予有些无措的站在客厅，霍祈垣面色沉静，慢条斯理的脱掉西装外套扔到一旁，而后单手扯开领带，摘下腕表。
他看也未看她一眼，并未做声，却又像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说辞。
“宋家…对我其实并不好……他们不过是想设个圈套和你达成合作，牟利罢了。”向思予软声开口，猜不透他的心思。
霍祈垣修长的手指微顿，抬眸瞥了她一眼，眼底带着探究：“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对上那双森寒凛冽的眸子，向思予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个商人，应该清楚怎么才是对你才是最有利的选择，宋家绝非一个好的合作对象，你如果感情用事，只会被其牵连。”
向思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宋家对她其实不错，至少表面功夫做的十足，因而若说宋家对她不好，恐怕没人会信。
但是霍祈垣会信，他会信她的。
他一定会信她的！
向思予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确定，只是等着面前男人开口。
霍家子嗣众多，霍祈垣能有今天的地位，心机和手段绝非一般，和宋家这样的猪队友合作，简直等于亲手递了把柄到别人手上。
想到这，向思予的心又痛了一瞬。
前世，他确实被宋家牵连，再加上发布会上她的指证，他沉寂了许久，而后更是不知道付出了多少，才在霍家的争权夺势中杀出一条血路、最后胜出。
他吃的那些苦，她却从来不知道……
霍祈垣轻哂出声，黑眸直视着她缓缓道：“向思予，你到底想要什么？”
向思予压下心底的慌乱，一字一句道：“我想你不要和宋家合作。”
霍祈垣扯了扯唇角，大手捏起她的下巴，声音冷厉：“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重了？”
一瞬间，他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像是两把撩人的刷子。
“你说往东就往东，说往西就往西，向思予，你把我当什么？是不是以为凭着几分颜色、就能把我玩弄在鼓掌之中！”
霍祈垣手上的力道加重，眼底带着抹薄怒。
他知道她从套房离开后见了宋煜宸，只当他们又生出了新的算计。
“我没有……”
向思予知道她早就失去了他的信任，她红了眼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相信。
下一瞬，霍祈垣忽然俯身逼近，薄唇轻擦过她的耳畔，低沉又魅惑：“或者，你付得起代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