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都清楚，以顾时寒现在的地位，他们捆一块也招惹不起。
倒不是说顾家势大到他们家族联合都抗争不了，要真到那层面，反倒好了，自有国家插手清算。
他们怕的是自身利益受损，这四年顾时寒向外扩张北方市场，向内，在南省搞的一手合纵联合，对他们家族或投资，或合作，或打压，用利益结成一张大网。
商人有钱赚就是爹，他们要是得罪这个钱爹，家里那个真爹绝对大义灭亲，亲手扒他们一层皮。
“不是。是……”狐天德也怕家里受打压，偷眼去瞥顾文菲。
顾文菲不看他，视线在沈黎川和顾时寒身上来回梭巡。
深爱的未婚夫目光胶着在明溪身上，他前尘难忘，顾文菲心知肚明。
可如今最亲近的哥哥，突然帮明溪。
不，这不是第一次有偏向。
从上个星期古怪的目光开始，会教训她辱骂明溪，压她给明溪道歉。
虽然顾母次次劝她，哥哥是为她着想。
顾文菲心底始终有一个声音，哥哥不对劲，哥哥对明溪有了别的东西。
“不用问了，我让他传的。”顾文菲盯着顾时寒，“可这不是哥哥默许的吗？”
“我什么时候默许了？”
“星期三体检完回家，哥哥难道忘了吗？”
顾时寒本就阴翳的一张脸，愈发透出寒意。
“那天是为你商议婚期，我默许什么了？”
顾文菲放在腿上的上，倏地攥紧。
她看看顾时寒，又转头，目光里的狐疑危险，霍然刺穿明溪。
明溪面无表情，心中却像一只本就沉底的桶，晃晃当当，吊起来一点。
顾时寒骗她，却绝不会对顾文菲撒谎，现在这一出，是想唱什么？
而且顾文菲的目光……明溪眼皮一跳，下意识去捕捉辨别。
可没等她细看，沈黎川突然笑出声。
顾文菲扭过头去看他，明溪皱紧眉，顺着望过去。
发现沈黎川眼中灰蒙蒙一片，又有说不出来的东西。
沉寂，坚定，晦暗……不可名状。
“怪不得家母时常要我跟顾副董想学为人处事，确实自愧不如啊。”
沈黎川语态着实耐人寻味。
引得在座的一头雾水，止不住想追问，可慑于顾时寒，无一人出声。
只有顾文菲，“什么意思？黎川，你在说什么？”
“大家还不明白吗？”
沈黎川盯着顾时寒，对上他暗沉威慑的目光，不受影响，侃侃而谈。
“顾副董再厌恶明溪不安分，也不想传她恶名，牵连到菲菲。毕竟谈资就是谈资，一方恶臭，另一方好的也被谈论，菲菲怀着孩子，一个孕妇活在旁人口舌中，顾副董这样的好哥哥，怎么能忍的了呢。”
“而且明溪今日姿态太低了，万一传出去……外人天然同情弱者，届时又不知道会怎么想菲菲，所以顾副董才不高兴。”
顾文菲恍然大悟。
心底那个声音弱下去，却仍旧还在，她不免问，“是这样吗？哥哥？”
明溪冷笑。
顾时寒这个哥哥当得简直呕心沥血，绕这么大的圈子，以至于她都有一瞬的动摇，却原来还是为了顾文菲。
更可笑的是，顾时寒做这么多，顾文菲犹有怀疑。
果然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她这个得不到，自觉平静了，却依然骚动。
明溪记下这次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