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顾母一手调教的，她会的东西，顾母更会。
顾母想袒护顾文菲，明溪不惊讶，可她都能到许多种破局的办法，顾母偏偏选择踩她去烘托顾文菲。
公平，明溪不指望，可要是连最基本的人，都不让她当了。
她还留在顾家做什么。
………………
晚饭，明溪四年来首次任性，没有下楼入席。
顾文菲恼恨明溪抓住不放，让她在沈家人面前难堪。
饭后顾父叫沈家人去书房，她拉住顾时寒告状，“我觉得黎川肯定上去找她了。哥哥，我实在不放心，我想查监控。”
顾时寒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叩击沙发扶手，“你从发现到上楼用了多久？”
顾文菲回想，“一分钟？还是两分钟？我不确定。”
“两分钟的时间什么都做不了。”顾时寒面上浮着笑，眼底却阴翳，“你骂过火了。”
顾文菲条件反射不服，一直以来顾时寒无条件站她，再者她就算有错，也是没有查明确定，贸然行动浮躁了，跟她骂不骂明溪，过不过火有什么关系。
她噘起嘴，“她该骂，一个假贱货，死皮赖脸赖在咱们家赶都赶不走，我骂她是她活该。”
“是我不放她走。”顾时寒后仰，靠着椅背，“她证件一直在我手里，哪也去不了。”
“为什么？”顾文菲表情僵愣，“哥哥不是最想赶她走？”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她走。”顾时寒目光幽凉，“你即将嫁到沈家，脾气该收敛就收敛一些，今天的事，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顾文菲手一紧，倏地想起查医院监控视频那个早上，顾时寒古怪莫名的眼神，不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更像是男人看女人，晦暗又浓稠，很值得人仔细意会品味。
这个念头像刀一样直直劈开顾文菲，劈得她生生一个激灵，声带成了发锈的机器，卡卡迟迟的，“哥哥你——不会——你看上——她了？”
“这就是你的推测？”顾时寒笑了一声，“你有空多跟母亲学学，沈家不比顾家差，对儿媳要求是同样的，嚣张跋扈可以，但蛮横无理，就让人怀疑你没有脑子，智商不够。”
这批评丝毫不留情面，态度也是前所未有犀利，直刺顾文菲面颊，她尴尬又委屈，“我知道了，哥哥。”
顾文菲还未受过这样的教训，闷声一句，掩面而逃。
顾时寒的目光跟着她背影上楼，在二楼离开她，望向三楼明溪的房间。
走廊灯光昏黄，她房门冰冷紧闭。
头一次，没有言辞锋快的反击，隐忍缩着在房间，佣人送几次餐都敲不开房门，特意叫王姨上去，才叫开。
顾时寒胸膛闷胀，抬步上楼。
明溪没有开灯，室内一片灰蒙蒙寂静中，钥匙插进门锁拧动的声音，无限放大，刺耳。
明溪没动弹。
几息后随着脚步声沉稳靠近，淡淡酒气充斥鼻腔，并不刺鼻，却霸道蔓延开来。
她不抬头，感觉有一束目光落在头顶，如火，似冰，烙得她头皮发麻。
明溪先败下阵来，闷声闷气，“你来干什么？”
“这里是顾家。”
明溪歇了声。
顾家。
顾文菲的家，顾时寒的家，父母的家，唯独不是她的家。
又是一大段崩成弓弦漫长的寂静。
这次轮到顾时寒不耐了。
“说话。”
颀长的黑影覆下，十足的冷峻。
明溪被罩在影子里，喘息都无力，“说什么？你想审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