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祠堂是后来才建起来的,这口井才是最初的诡异。
但商池最奇怪的是,这个副本所有的线索,都必然伴随着更大的恐怖。往往是游戏者拼死拼活精神差点被完全污染,才能够得到一点可能的线索。到底正不正确,还需要他们继续尝试,然后往往在尝试过程中,人就彻底疯了。
他原本以为村长说的这口井的来历,会让他没听完就彻底变成一团泥巴。但实际上在村长讲述的过程中却什么都没生。以至于他听了半天满心警惕以为会出现什么异常,最后却一切正常。
是真的一切正常,还是他自己现在已经彻底疯了?
但这个时候村长的话还没说话,这口井的故事如果终止在被埋起来之后,也就没有这个诡异的村子了,他说道:“后来又过了好久,从来也没人去过那口井,也不记得井在哪里了,这些事还是老人在我小的时候说出来的。结果有一年闹饥荒,当时别说种子了,大家连树皮都吃完了。那时候别的村子还有人忍不住去挖了观音土吃,最后活活把自己撑死了。那肚子里全是土,根本消化不了。我就记得当时肚子饿的受不了,半夜啃被子,忍不住吃了好几口棉絮。”
“结果突然有天,村里有户人家的家里传来了饭香,他家当时连孩子都饿死了一个,哪来的米剩着。要是有米,他家孩子哪会饿死。别人憋不住上门去问他家哪来的米,他本来支支吾吾不说话,后来怕那人饿极了把他们都杀了抢米,最后才说是井边长出来的。”
“大家去看,那口井居然又被人挖出莱了,旁边果然长着麦子。当时连留的种子都吃了,哪里来的麦子啊!但是大家都饿极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不吃就活不过当天晚上。最后那些麦子都煮成了粥,村里人都分了几口,至少能再撑几天。但有个老人不肯喝,他见过鬼子带人来的情况,这个故事还是他说给我听的。他说,这不是粥,这都是人。几天之后,那老人就被人现吊死在家里了。”
“麦子只够吃一顿,吃完这顿又没了。当天晚上,村里有个人去找了带米回来的那个人,然后就出村去了,他娃儿和老母已经快饿死了,他找不回吃的,明天他们一家都得饿死。他是带着他老母出去的,回来他老母不见了,但是带回了麦子。最后大家才知道,把人丢进井里,井边就会长出麦子。这吃的每一口麦子都是人换来的啊!但……没办法,大家都饿啊!那年,村里少了很多人,但是也活下来更多人。村里最后约定把所有的事都瞒着,不能让大家都知道自己是吃人活下来的。”
“最后,饥荒过去了,可大家也现,不仅是麦子,你想要的任何东西,那口井都可以给你。他们管这口井叫许愿井,也再也没有办法离开这个村子了,所有离开的人最后都会回到井里。最后大家只能绕着那口井,重新建了个村庄。但我记得那时候的村子,还是在平地上的,但是每年土都会往上升,最后村子就在了山上。大家想要的越多,山就越高。这井,根本不是井。这山,也根本不是山。但大家都忘了,都忘了,只有我还记得。”
村长的故事似乎就到这里结束了,商池却觉得更加古怪了。前面这口井的来历还好,这些村里的人家里有长辈的多少会知道一些。但是最后的那些内容就不是普通村民能够知道的了,甚至可能是只有村长才知道的秘密。
但村长却说了出来,他到底是想要谁听见这些?
“二娃啊,你终于来了啊。”村长叹息着说道,“到我这来。”
商池再次开始戒备,这个二娃应该就是之前的对话中,村长的孙子,也是唯一一个当时没有去许愿的人。其实这些信息就已经足够商池推测出这个二娃是谁了,现在不过是在印证他的推测。
但是村长这句话说完之后,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并没有什么人走出来。
而商池却看到村长却伸出了双手,慈祥地说道:“二娃,过来。”
他是对着井伸出的手。
商池反应过来了,死死盯着那口井的位置。
第91章
商池看到从井的位置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上面全是泥土,几乎看不清手指分叉的地方。
然后,这只手抓住了井的边沿。随后,从井下慢慢爬出了一个人。
要说是人也很勉强,因为他全身都被泥土包裹着,脸上什么五官的痕迹都没有,连身体都极为瘦小。要说是人,还不如说是捏合在一起的泥土。
果然,这个叫做二娃的孩子,就是这个村子里唯一还活着的那个孩子。也就是说,这个村长就是当时把这个孩子的五感全部剥除的人之一,剩下的那几个是村长的妻子和他的儿子儿媳,这个决定也一定是村长下的。
商池看着那个孩子,他还被关在柜子里的时候,曾经用刀戳开过一个洞,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当时趴在柜子上面的,也就是这个小孩。
所以这个小孩是跟着他,进入到这个小世界来的?
村长却完全不在意这个孩子身上的诡异,只是伸手拥抱住这个孩子,把他从井里带了出来:“是我们害了你,但是,一切都要结束了。”
这个小孩也伸出手,做出要抱住村长的姿势。然后下一秒,他的手快一划,将一只眼珠从村长的眼里剜出来。
明明是一只沾满泥土连手指形状都看不出来的手,在攻击的时候却比刀具还要锋利。
那个孩子死死抓着那颗眼球,一边把眼睛往自己空荡荡的脸上塞,一边还伸出手,贪婪想要从村长的脸上得到更多。
这样恐怖的场景,让商池迅回忆起孙亦春当时自述她当时遭遇的情况。她说,那个孩子的身体像融化了一样,黏在她的手上,同时还在大喊:“我要你眼睛!我要你的耳朵!都给我!把这些都给我!”
眼前的一切,就是孙亦春话语中场景的再现。或许这个孩子本来的愿望只是待在屋子里等待着回来,但长时间的生活,加上对失去五感的清醒认知,让他对别人的五官产生了扭曲的嫉妒,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