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该去外面多找些人,看看谁出价高,我就跟谁离开。”
“既然跟着有钱人,就能赚到钱,那我还读书做什么?”
“我还不如跟着许珍一样,出卖自己身体,卖给他们,每天这样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了。”
“周毅川,教会我,怎么用自己的努力,去做一个更好的人,等长大以后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而那个从小把我养大,我把他当做唯一亲人,我的哥哥却告诉我,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靠出卖身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一直…以为,你不让我跟周毅川见面都是为了我好的…”
不过都是为了满足,他那肮脏的私欲罢了。
穆清言哭了,眼泪落下的那一刻,最后的那一笑,是对他的讽刺。
她把沈宴用力推开,穆清言转身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伤心地走到楼上房间。
来的时候,穆清言就穿了一件破烂的衣服,什么都没有,手里也就只是抱了一个她最重要的铁盒子。
在原来的床架板底下,穆清言将视若珍宝的盒子拿了出来,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本户口本,还有些是她捡了一些废纸卖掉,攒下来的一些钱,钱不多,只是几十块钱,原本是想等着攒够了钱给周毅川买个一个新衣服,他的衣服除了校服以外,都太破了。
她以为,不去强求什么,以后就能够安稳不再是自己的一个人。
可是到头来,不是被沈宴赶走的,而是自己离开。
她跟在沈宴身边,从来都不是为了他的钱,只是想要一个避风港,想要一个安稳的家。
前世是,现在仍然也是。
她…没有亲人了…
当年爸爸妈妈出事之后,曾经的那些亲戚避之不及,因为她的存在对任何人来说,不过就是个累赘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她。
五岁起,穆清言就是户口本上唯一的户主。
如果继续流下去,穆清言也知道自己往后的结局是什么。
看着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脚上的鞋子,穆清言打开手里已经生锈的铁盒盖子,把里面的钱拿出来了,放在了桌子上。
晚上六点。
整个君临公馆,都沉浸在压抑诡秘的气氛里。
书房里弥漫着一股烟雾缭绕。
男人手里接着电话。
“…松个口,就这么难?你难道真的想,眼睁睁看着沈颜死?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在你耳边吹了什么枕边风?”
然而就在这时,张秋禾慌忙地推开了,书房的门,“先生,不好了,清言小姐不见了,我去找她的时候,就在房间隔壁桌上,看见了这些钱,就连手机都没有放身上。”
书房里的烟雾,呛得张秋禾咳嗽了几声,“先生,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
程遇安没有得到沈宴的回应,直接气急败坏的对着手机里的人,咒骂了一声。
张秋禾去打开书房里的窗户,散了里面的烟味。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别的地方找了吗?”
张秋禾讪讪说,“前院后院,就连清言小姐经常去,收废纸的仓库里我都找了,清言小姐根本不在。”
“她刚从医院回来,也不知道跑去哪儿了。”
沈宴脑海中清晰地浮现了,女孩伤心,哽咽说的那句话,她的眼神破碎,仿佛就在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坍塌了,没有在拼凑起来。
“…我把他当做唯一亲人,可是我的哥哥却告诉我,我可以什么都不用做,靠出卖身体,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那…这十几年来,到底都算什么?”
“我爸爸妈妈的恩情已经抵了你抚养我长大的恩情,还有我上学读书的费用,等我长大,我会慢慢打工赚钱还给你的。”
每天捡那些没有用的东西,就是想给他还债?
这债,她永远都还不清。
这些钱很皱,确是这么久以来,是她所有的积蓄。
他的清言想跟他划清界限!
看着落地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了大雨。
穆清言身上最后的钱,刚刚好可以在百草堂门口停下。
周毅川在百草堂抓药,包好给了一个妇人,视线余光见到的身影,看去才注意到,门外的身影,她浑身狼狈像是被雨水淋湿了。
“清言…”
“你怎么来了?”
穆清言眼眶猩红,“周毅川,我不想回去了,你能不能收留我?”
“毅川哥,晚饭已经做好了,可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