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更是走的悄无声息，对标之前，贺母堵住他在她房间，哪怕她哀求，他也我行我素的开门暴露。
月舒很惊讶，贺云霆要给她喘息机会，竟是真的。
但，她不需要了。
早餐，月舒照旧没在贺家吃。
贺母的态度，已经表明快要图穷匕见了。
月舒只期望，这匕首，能拖到明天以后，再现。
她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带上贺父给的粉宝石蝴蝶发卡。
出门时，正巧碰见贺父，他刚晨练完回来，穿着一身象牙白的太极服，红光满面，气度潇洒从容，完全看不出六十岁的模样。
贺家的男人，往上数几代都如此，外表英俊，体型峻拔，骨相美大于皮相，上了年纪也不松弛，天生驻颜有术。
“这么早就去找白瑛？”贺父扫见她头上发卡，笑意浓厚，“月舒是个大姑娘了，这些首饰该多带带。”
月舒脸上浮着笑，“父亲一片心意，肯定多带。”
贺父又问，“那个男孩，你们聊得怎么样，见过面了吗？”
月舒，“昨天见过了。”
贺父眉尾微不可察一挑，没有往下问，转而换了话题，“顾星渊出了车祸，孩子没保住，妻子昏迷不醒，这事罪魁祸首是顾家自己人，处理起来很麻烦，让人头疼。你跟云霆不睦，这几天别招他霉头。”
月舒顿住。
贺父好整以暇打量她，温声解释，“顾星渊婚事大逆不道，顾家早就准备处理，只是云霆瞄准机会，撑着他罢了，但那女人不同。”
什么不同，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男人有错都在女人身上，好处他们爽，恶果女人担。
月舒面上恰到好处，面露一丝不忍，不叫贺父看出破绽。
出了贺家大门，她表情如同垮塌的砖石，滚滚下跌，七零八碎。
贺父不会平白无故告诉她顾星渊妻子的下场，还点出这几天贺云霆很忙，总觉得有预告，也有警告。
预告她真相大白不远，警告她不要执迷不悟。
月舒一时稀奇，贺父好像并不打算有证据后，直接处理掉她，结合他一直追问相亲，竟像暗示她幡然悔悟，然后远嫁离开。
但这只是她凭空猜测，贺父的城府太深，虚虚实实，往往让人觉得看清了，自愿跳进无底洞。
她先去白瑛那儿放好行李，陪白瑛在街边小摊吃早餐，豆浆当酒，两人豪迈干了五六杯，一场离别宴，结账十七块五毛。
月舒付的。
白瑛以此做借口，把微信里的钱，全赔给她做路费，又送一张卡，不给月舒，是她干女儿的奶粉费。
月舒不收不让走。
磨缠到十点多，月舒本来要去深恒的，手机上忽然收到弥勒佛拉她进群的消息。
点进去，群名叫【贺爸爸爱我，请狠一点】
月舒一窒，她想退群了。
下一秒，群里视频刷屏，她点开。
纸花喷彩，龙飞凤舞，墙上，地上，天花板，一片五彩缤纷的狼藉，中间闪过保洁阿姨，立在楼道口的死亡凝视。
弥勒佛立在群魔乱舞中央，爬上桌子，指挥人开音响，“不要停，接着凑乐，接着舞……”
月舒，“……”
弥勒佛以前抱怨，上班如上坟，可赚了钱，月舒觉得他比鬼还高兴。
下一秒，出现个更高兴的。
泰多多拽着弥勒佛裤子，爬上桌，“签合同奖金二十万，感谢贺氏，我的爹，感谢小柏总，我的妈。我房子首付齐了，老娘在南省有家了……”
“我彩礼攒够了——”
“我妈乡下房子能盖了——”
“我能去治病了，我有孩子了——”
“……”
这句，大可不必喊出来。
她刷到最后，弥勒佛@她，“月舒，你的奖金也发了，有时间，您老屈尊来把这破班上一上。”
月舒没回。
白瑛系好安全带，“深恒还去吗？”
月舒摇头，都感谢贺爸爸了，看来贺云霆那次惊扰，他们没放在心上。
她看着窗外绿化带春樱，飞速被抛在后面，忽然笑，“大女人志在四方，离别不用声张，你明天睡好觉，不用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