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硬下命令，王姨只能点头。
贺云霆只准备交代这几句，说完就起身离开。
徒留王姨呆愣在原地，攥着手反应不及。
就这样？
不警告？
不封口？
这样稀松平常，就不怕她报告贺家？
…………
月舒在洗手间听着外面静悄悄无人后，才拎着捆得严严实实的垃圾袋，偷偷出门。
她之前买碘伏，是用来伪装生理期的，洒在那种东西上，团起来从背面只要不细看，就能蒙混过关。
但没想到东西刚到，贺云霆就回来了。
她来不及给自己合理制造伤口，那碘伏自然用不上，现在那东西干干净净一片白，她不得不想办法处理。
月舒知道贺氏旗下的高档小区，统一配备有感应和脚踩开关，负压加消毒，全封闭的垃圾屋，平时垃圾由物业保洁上门收取，但也会有保姆自己去丢。
说起来这垃圾屋，是南省全国首推垃圾分类，当时民众并不适应，议论沸腾。
只有贺氏积极响应政策，起到良好的模范企业带头效用，被政府直接树立成典型。
那段时间南省的广宣时段，全是官方称赞贺氏地产的新闻，贺氏宣发部门继而发力，什么小区绿化全线装配阿基米德引水装置，什么业主私密高级会所，各种新概念乘着官方东风深入民心，一举奠定了贺氏高端豪宅的逼格。
而这，只能算贺云霆商业履历普通的一笔，淹没在他赫赫辉煌的战绩中。
无懈可击手段高超是他，防不胜防见血封喉也是他。
商场的老油条和他过招，几个月就败下阵来。
月舒却和他拉锯四年，在王姨出现的那一刻，在一直信任自己的人眼里，显露她腐烂的，发臭的内里，月舒也滋生绝望了。
但当未来的美好，能具象到细节，就像她看到草坪上的小女孩，都能激发无限憧憬，她又渐渐生出勇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如何——磨下去。
心思稳了，月舒开始思索该如何收拾烂摊子。
首先，贺云霆今早面无异色，说明他铺出的人手，没发现其他不对的地方，那她就含糊过去。
再者，就是王姨。她在贺家二十年矜矜业业，老实本分，从未出过差错，再过三年她就退休了。
对比之前一位在贺家工龄十八年的花匠回乡养老，贺母派人帮他翻新一栋二层小楼，给了一辆代步车，还有十八万的红封。
王姨只会得到更多。
倘若月舒祈求她帮忙隐瞒，等于害她晚年不保。
还有，公司刘兰那个尾巴，虽然有沈黎川帮忙掩盖住黑诊所，但她眼下又回来了，为保这段时间风平浪静，万无一失，还是要处理一下，才能放心。
“去哪了？”
陡然一道声音，冷不丁地劈进耳朵，月舒吓得一抖，抬眼见贺云霆立在玄关，下意识找话题避开，“你要上班吗？”
见他一言不发，仍旧直直盯着她。
月舒硬着头皮，“丢垃圾了，有血腥味，你鼻子敏感。”
男人眯起眼，仍旧不语。
平层空间大，房间里空荡荡，不说话就一片寂静，厨房也没声音，王姨好像不在。
月舒一边松口气，一边心里没底。
假证是处理了，但给出的解释，显然不能取信贺云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