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他用了什么魔法吗?”
不理解熊人态度莫名转变的艾蒂卡在伊什进入洗手间后出提问。
正在洗去手上油渍的厄伍伊什诧异回问到:“什么魔法?我根本就没有学过类似的东西。”
“那为什么他的态度转变的那么大?”
他将水流调大些许,遮掩住声音:“我去过他的梦里,怎样看清一个人没有比这还要方便的方法了吧?”
少女沉默了片刻,在伊什用毛巾擦拭双手之时低声说到:“真是恶心的能力。。。。”
确认过艾蒂卡没有再说话的意图后他关闭水源向着在门外等候的侍者走去,被引导至布满了花纹地毯的客厅当中,落座沙。
就在对桌的洪德尔康利弯着腰,两边的手肘搭在大腿之上,好让其自身就算坐下也显得高大的身形减少几分压迫。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和普通大叔没有两样坐着的熊人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黑袍人。
“我需要你想办法将这些即将离开的冒险者尽可能久的留下,你能够提供怎么样的帮助我就会以同等的水平实现你的要求。”
他像个直爽的商人般将价码抛出,等待回应,但厄伍伊什第一时间想要做的不是在思考这个委托的难度与自己能够获得的东西,而是忍耐住自己望向艾蒂卡的目光。
因为他担心自己对于同为贵族的少女所产生的腹诽会被她精准的抓捕,并在之后以各种语言的形式进行攻击。
“请容我询问一个问题。”厄伍伊什模仿死神那一口气死活咽不下去的肾虚语气询问到。
洪德尔康利点了点头,得到允许的伊什继续了刚刚中断的话语:“导致他们离开的主要原因。。是天空中的那个灾厄吗?”
“。。。”熊人叹息一声:“我很想说是,但导致这样结果的原因并不是那个。”
“那是什么?”厄伍伊什等待着他的关子。
“。。。”
“是遗迹。”见自己朋友愿意说但就是死活开不了口的巴斯讲到。
伊什转过视线,望着沙上双腿勉强能触及地板的矮人抱着装酒的茶杯。他云淡风轻地扒开了那层遮羞布:“那座遗迹没有任何能吸引人的要素,没有财宝,没有兵器,既不巨大得像个地下城,也不复杂到像是个迷宫,只是有着一大堆一大堆对于他们来说的破铜烂铁。”
“是的,就是这样。”生怕巴斯继续再讲下去连一点脸面都无法留存的洪德尔康利连忙打断:“实际上我的领地早已经被父辈开得没有多少价值了,而他们所留下的产业也因为种种原因而不符之前的壮大。。”
他拿起比普通杯子大了不少的茶杯,灌了一口“糖水”:“所以我想以那些父辈因为难度原因而没有进行开采的地髓来展出新的产业,以重现辉煌。
而这些的前提就是要有足够多的可用人手才能推进,所以我希望你能协助我将那些流动的冒险者尽可能久的留下,就是这样,你觉得自己的能力足够来帮助我吗?”
熊人不自觉流出的一丝傲慢令艾蒂卡对这个仿佛市侩商人般的领主感到了熟悉与欣慰。
地髓。。厄伍伊什稍微联想一下就明白了那应该就是自己称为黑油的物质,可拉芬那边却又叫做石油,想着想着他不由得开始好奇起这东西会不会还有别的名字。
伊什眨眨眼,从胡思乱想里脱出,看见了洪德尔康利憨厚又充满了期待的面庞。
回到现实的他面对这与自己意图相冲突的请求开始思考起了利弊。
人多,解决裂口的效率就快,但留给自己操作的时间也会减少,人少,裂口扩张的度就小,可却无法肯定驱赶离开的度就会比扩张快,原本这样衡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梦境的破口真的可能只存在一处吗?
一旦为这种权衡加上了新的条件那些稳妥保守的方案就已然失去了自己本应拥有的竞争力。
“请容我回去思考一下,但。。在这之前如果那些伪装成守护者的粗野刺客不能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行动,我想冒险者们想留下的意图会与日俱减。”
厄伍伊什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如何协助熊人的同时尽可能的达成自己的目的。
洪德尔康利皱起了眉头,他实际上并不清楚那些人做了些什么,只得到了一份环境日益安稳的简要报告。
一门心思扑在未来事业的熊人尽管说不能才意识到,可祖辈流传下的经验却令他本能地忽视了这些细微处的事物。
他沉默了片刻,在将自己能思考的地方都粗略的过了一下后回应:“在这种危急的时候,他们的暴力是必要的,我需要保护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整座领地。平民在聚集后所能产生的愚蠢会产生比天灾还要可怕的后果,我绝不能放任,哪怕是以流血作为代价。”
厄伍伊什装作淡然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去,侍者迈步跟上,将房门关好。
洪德尔康利趴在客厅的窗户边上,注视着庭院中黑袍人缓缓离去的背影。
“巴斯。。他看起来好厉害。”
“什么?”矮人打了个酒嗝:“你当你的兄弟,我还会给你找个没本事的来忽悠你?”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那个意思,就是他很特别,和别人不一样的那种特别,有一种特别的亲和力,就像是我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在朋友面前不用拿捏腔调的洪德尔康利将话语像个车轱辘一样转来转去,十分艰难的抓到了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在注视着伊什离去后,熊人扭头望向了自己的朋友:“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我吗?就。。就一时睡不着呗,然后看见这人能治失眠就去试试,然后成功了就想着你最近不也是被什么梦困扰就把他喊来了。”
巴斯遮遮掩掩的,哪怕是食人魔都能看出这矮个子在扯谎,但洪德尔康也只是随口一问,只当是他喝酒太多喝出了大舌头罢了。
“你说他如果答应了会怎么帮我?是用那种传说中的催眠术来让他们乖乖听话?还是说召唤出他们的祖宗让他们遵循祖训来干活?”
“额。。。可能是呼唤他们祖辈的灵魂来请求子嗣的帮助吧?反正他应该会有办法的,我觉得他不是骗子。”
“我觉得也是。”
像颗松柏般站立却又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大管家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对主人露出看二傻子样的鄙夷眼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