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她，周亦然做事会三思而后行，不至于太冒进而将周家一锅端了。
顾小棠卸下了一半的防备，但是忽然又有些不明白了，“可是理事长为什么会因为你对我‘不一般’就送我来你这里？”
周昀似笑非笑，“你猜不出来？”
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眸子，顾小棠隐隐察觉了什么，倏地红了脸，但还是糊涂，说：“理事长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我猜不了。”
周昀挪了挪有点酸的石膏腿，嘴角勾起一点讽笑。
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周家在海城人丁兴旺，但是最有权势的两房，大伯父早年离婚后就没有再娶，至今孤家寡人，我爸是有两个孩子，但下一代还不知道在哪里。”
“我是不想结婚，我妹结婚了，却不想要孩子。”
“我爸要是还能生，估计他恨不得给我添上十个八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因为他生不了，打折我的腿后他大概想着我这个人不能留了，但是物尽其用的话，让我给周家留几个血脉也不错。”
顾小棠算是明白了，脸颊如烧，说：“理事长真是有点疯。”
周昀翘着嘴角，“是的，我们家的人都有点疯。”
听到他这么实诚，顾小棠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说：“事实上，我……”
“事实上你怀了周亦然的孩子。”周昀替她把话说完。
顾小棠红了脸，很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周昀轻笑，这有什么难猜。
她支支吾吾的，他的脑海里不自觉就想起了她试婚纱那天周亦然首先问的是腰那里紧不紧，直觉这种东西，有时候比脑子更快。
“你放心吧，就算你没怀孕我也没有兴趣生什么孩子。”周昀冷笑，“你觉得谁会愿意生孩子来给自己的父亲当傀儡。”
顾小棠没有再说话。
她觉得周昀在摊上一个可怕的父亲这件事情上跟周亦然还挺像的。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周昀忽然问：“你喜欢小孩吗？”
顾小棠飘走的思绪拉回来，说：“喜欢。”
周昀扯着嘴角，“如果周亦然不要你了，你还会不会喜欢？”
顾小棠忽然又想起之前那个没有留下的孩子，心里一阵难过。
那时她连自己都不爱，所以再难过也没有想留下孩子，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有能力去给孩子一个家。
但现在不一样了，就算周亦然不要她，她依然对孩子充满期待。
“可能我现在想法不一样了，我觉得男人比不上孩子更重要。像我这样孤单的人，有孩子就是有了一个家，有男人倒不一定有家，如果那个男人不爱我的话。”顾小棠淡淡地说。
周昀微微挑眉，笑，“周亦然不爱你？”
顾小棠不满地瞥过去，“我说的是如果。”
想了想，她忍不住强调：“周先生现在很爱我。”
周昀故意说：“看出来了，之前他还在三心二意，现在确实表现得很不一样了。”
“不过，万一他最近这么爱你，完全只是因为他年纪大了，基因里对孩子的渴望战胜了他的理智，事实上他是因为孩子才对你改变了态度，若这才是真相，你要怎样呢？”
顾小棠不由也笑了，“周总跟我讨论人性呢。”
周昀：“是啊，关心妹妹。”
顾小棠嗤了声，“谢谢关心，我没精力想这么复杂的，他对我好就行了。”
周昀瞧着她，笑了笑。
……
李炳诚有段时间没在公共场所露面，这天晚上他约了人谈事，去了会所。
经过一个卡座，忽然听到有人在谈论他。
“你们听说没有，周家那个赘婿最近好像得了大病。”
“怪不得前天远远看见，形容枯槁，仿佛精气神都被吸光了。”
“我怎么听说是他老丈人要弄他，吓的。”
“他老丈人要弄他？为什么呀？”
“争权吧，他之前太嚣张了，把人家儿子的风头都盖过了。”
“哎，我怎么听说是因为他害了他老婆……”
李炳诚两腿发软，脸色发青，快步走开。
到底是谁在往外传播这些话。
难道周家现在都不再顾及他的名声了，这些话都能往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