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手攥着被角，无意识地捻着。
“我应该离开这里的……他们都想要我离开。”
“可是我，有点不服气，我离开这里也一样没有家，去哪里都不见得幸福自由，我想留在海城，想看一看我没看过的风景。”
周正帆不是那种浪漫主义的人，如果他感性，他不可能坐到今天的位置。
他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理性的人。
然而现在他听着小丫头感性的话，看着她茫然的样子，他的理性主义罢工了。
“阿艳那孩子是有些任性妄为，你不能再跟着她了。”他说。
顾小棠看他一眼。
她的眼眶有点红，泛着水光，很快她又移开视线，说：“我要是现在辞职，可能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周总应该不会让我太顺利的。”
周正帆略沉吟，“怀特的慈善项目你可以去跟的，阿艳那里我会给你处理好，你不报警对她已经是仁慈了。”
顾小棠睁大眼睛。
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就像完全猜到了她期待的。
见她这样，周正帆笑了，“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她红了脸，紧张得手有点抖，说：“愿意，谢谢先生。”
周正帆笑着，心说小丫头是有点心计，不过她这心计不令人讨厌，他就随她所愿吧。
他不觉跟她聊起来，“你说你没有家。”
顾小棠窘迫地垂下眼，“我很小父母就不在了。”
“那你很不容易。”周正帆的语气透着合适的安慰。
顾小棠其实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跟他聊她的事情让她很难为情。
她犹豫着，说：“您应该很忙。”
“嗯，是挺忙的。不过周五了，跟你聊一下也不会耽误什么。”
周正帆揶揄，“还是你不想跟我这个无趣的老头子说话了，反正我已经答应给你伸张正义？”
顾小棠大窘，一下朝他看去，反驳道：“我才没有这么势利。”
周正帆逗她，“真的没有？”
她红着脸，有点心虚地说：“如果您不帮我，我会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我就接受现实，我不会强求。”
周正帆点点头，“你是太公钓鱼。”
她脸更红，摇摇头，“您不是鱼。”
周正帆哈哈笑。
聊了几句，周正帆还是离开了，离开前他跟顾小棠说，医药费他会让周艳出，让她不要自已给。
“你能做到不畏强权吧？”他含笑看着她，“不会等下她一凶你，你就放弃自已的权益吧？”
顾小棠脸上的红晕就没消得下来，强作淡定地说：“不会，有您给撑腰，我就不怕她了。”
周正帆忍俊不禁，转身走了。
……
顾小棠躺在那，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整个人好多了。
但冷静下来回想起周艳说的话，她仍旧后怕不已。
一开始周艳说要奖励她最近表现出色，要她喝一杯养颜美容的药酒。
她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怪，心中警惕，就拖延着不想喝，结果周艳变了脸，骂她脸大，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