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棠呆了呆。
周艳：“基金会后天晚上有活动，事情一大堆，你现在过来帮忙。”
顾小棠默了默：“好，我吃过午饭过去。”
周艳差点又发火，因为她说的是“现在”，但顾小棠说“吃过午饭”。
不过确实已是中午，再想整她，也不能不给吃午饭，要是逼急了，她撂挑子回去缠周亦然，周艳会更生气。
便说：“两点半前给我滚过来。”
顾小棠说：“好。”
挂了电话，发现夜岛在定定看着她，她露出微笑，问：“老师中午想吃什么？”
他答非所问：“她骂你了？”
顾小棠淡淡笑着，“她跟我说下午有别的事要忙，老师，我可能没空陪您了。”
“你总是这么好的脾气吗？”夜岛忽然问。
顾小棠怔了怔，一时想不出怎么接这句话。
“周艳对她的助理从来没有和颜悦色过，她对我也只是表面上客气，你在我这里耗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结果，她应该已经很不耐烦了。”
他看着她，“你要怎么办呢？我估计是要毁约了。”
顾小棠想了想，说：“毁就毁吧，我没关系的。”
“真的？”他语气淡漠，阴郁的脸上写着不相信。
顾小棠看他这样，不由笑了，说：“我是真的没关系，一份工作而已，又不是什么致命的事情，倒是老师您要爱惜自已，不要给抑郁打倒了。”
他望着她的笑容有点失神。
……
周亦然坐在车里，视线被前面人行道上一个穿汉服的女孩吸引了注意力，她很像顾小棠，但好像又不是，那妆化得极媚，很吸引人，乍一看仿佛从工笔画里走出来的仕女。
正沉眸瞧着，相错而过之际，女孩对上他的视线，周亦然眸光微动。
然而她看不出半点情绪，车子与她错过，周亦然的余光里没有看到她回头。
两人相距越来越远，周亦然面无表情，眸色有点沉。
……
周六晚上，周氏慈善基金会有活动，顾小棠作为工作人员出席。
周艳挽着丈夫，走过来说：“夜岛刚被送去医院了。”
顾小棠震惊，第一反应是：“他自杀了？”
周艳扯起嘴角，“倒没有，他画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画，胃出血住院了。”
顾小棠难以置信，呆住。
周艳轻描淡写地说：“他要住院几天，画好的画让你去负责处理好，这幅画会作为重点作品在四天后的画展中展出，恭喜你，你应该不会被扣工资了。”
顾小棠还是怔怔的，问：“我可以现在去看他吗？”
周艳不以为然地翘了翘嘴角，“随便你。”
顾小棠往会场外面走去，忽然看到身穿休闲西装的周亦然陪着何玉娴和一位气质高雅的富太太走进来。
像周四中午那样，顾小棠的目光短暂地与他对上，眉目矜持地走了过去。
……
晚上十点多，顾小棠回到小区。
上了楼，看到周亦然慵懒地靠在门边等着。
顾小棠定了脚步。
他就瞧着。
半晌，顾小棠还是走过去，开了门。
周亦然跟着走进去。
她拿出睡衣去洗澡。
出来看到他坐在床尾。
她站在那看他，他也看着她，眸色很深，心思莫测。
两人耗着，他无声轻笑，终于开口，磁性的声音带着点讽刺：“先生这么快就不值钱了。”
顾小棠不觉咬唇，心里一阵绞痛。
想说什么，但没有一句话能表达得清楚她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