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月的手里一直捏着那块玻璃碎片,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她很清楚,光靠言语劝说是没用的,要不来点真格的,这婚礼是没法进行下去了。
如果亦菲的婚礼泡汤,何秀月也没脸活着了。
所以,何秀月并不是唬人,她是真的动了死的念头。其实,在宋泉病倒,大吼大叫的那段时间里,她就已经想过去死了,但为了亦菲,还是坚持了下来。
在何秀月的变相要挟下,宋亦澜和宋亦青暂时偃旗息鼓,李登明也消停了许多。
众人回去后,情绪都很不好,尤其宋亦菲,她一方面担心家事,一方面还要担心郑保松。郑保松就像一个无处不在的影子,让她感到绝望,仿似永远都无法摆脱。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秦思再次催促宋亦菲去镇上旅馆。
“他来了……”宋亦菲的声音依然在颤抖。
“我听秦礼说了,这事交给我们来处理吧。在这里,是不可能让他撒野的。”秦思握住宋亦菲的手腕,“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他真的来了……”宋亦菲满脑子都是郑保松那双狭长的眼睛。
“亦菲,你冷静一下。你想想,他即使来了,又能做什么?你别怕他,越怕他,他就越嚣张。”秦思晃了晃宋亦菲的手臂,鼓励道。
“可你说过已经搞定了,他为什么还是来了?”宋亦菲陡然提高音量,随后又低声自语,神情怔滞,“这么远,他为什么还要跟来……究竟为什么啊?”
秦礼站在秦思身侧,两人对视了一眼,用眼神进行了一番无声的交流。
“菲菲——”秦礼半蹲在地,双手放在宋亦菲膝盖上,语气坚定地道,“再相信我一次,他既然敢来这里,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会破坏我们的婚礼吗?”宋亦菲忽然抓住秦礼的胳膊问。
“绝对不会。”秦礼面色凝重地摇头,目光中多了一丝狠劲。
宋亦菲低下头,思索片刻,似是想通了什么,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起身道:“不管怎样,婚还是要结的,咱们走吧。”
秦礼从朋友那借了一辆车,载着宋亦菲和何秀月,前往镇上旅馆。韩正易开车在后面跟着,车里载着宋亦菲的两个闺蜜,还有宋亦青。
宋亦澜留在秦大岭家,她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帮忙筹备婚礼。李登明也住秦大岭家,宋亦菲走了,他就住宋亦菲之前的屋子。
宋亦青上车后,闻到车内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她迅速想起,不久前,她曾在韩正易的衣服上,闻到过类似的香味,不是洗发水,也不是沐浴露的味道,那时她觉得可能是韩正易用的某种香水,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这辆车是你租的?”宋亦青问。
“是啊,怎么了?”韩正易道。
“今天才租的?”宋亦青追问。
“下午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韩正易反问。
宋亦青默默摇头,并未多言。后排坐着宋亦菲的两个闺蜜,这两个闺蜜从下车后,就受到了一系列冲击,宋亦青不想她们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起来。
来到镇上旅馆的时候,是晚上七点,夜幕已经拉开。
宋亦菲与何秀月住一间,两个闺蜜住一间,宋亦青和韩正易住一间。
来到房间后,宋亦青对着镜子往脸上擦药水,韩正易看见后,过去帮忙。宋亦青通过镜子观察着韩正易,突然问:“正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算是吧。”韩正易继续擦药水,动作轻柔。
“什么叫算是?”宋亦青追问。
“同事顺道来送了一份紧急文件,又走了。”韩正易微微耸肩,神情自若,“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感觉你最近状态有点不对劲,你总说是工作的原因,但我觉得,你还有其他事瞒着我。我不想我们之间有间隙,也不喜欢猜忌和怀疑,我只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宋亦青盯着镜中的韩正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