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登明抚了抚镜框,没有说话。
“行!李登明,你真行!”宋亦澜松开手,“你以为你不想离婚,这婚就离不成了?!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你别做傻事啊,澜澜。”
“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们就上法院,诉讼离婚!”宋亦澜其实没想走这一步的,是被气到这一步,或者说是被逼到这一步的。
“你这不是瞎折腾吗?有这功夫,咱们干点别的不好吗?我真的开始跑网约车了,今天下班后,我保证跑到一百以上,行不?”
宋亦澜冷哼一声,抓起包,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李登明长吁一口气,扭头望向两个孩子,挤出一抹笑容:“没事了,进屋去吧,爸爸给你们做早餐。”
这天晚上,李登明没去接孩子,也没买菜,下班就去跑车,一直跑到晚上十一点半,赚了一百零五块,期间一分钟都没休息,到家时,已是晚上十二点,他轻敲卧室房门,宋亦澜没开,他对着门缝说他今晚赚了一百零五块,说他明天争取转到一百二十,说他已经掌握了诀窍,说他再也不偷懒了。
宋亦澜没有回应,卧室内静悄悄的。
李登明在门外说了一通后,将跑车的收入截图发给宋亦澜,然后就躺在沙发上睡觉了。这一觉睡到凌晨三点,李登明忽然醒来,仿似是被什么东西给惊醒的,他侧耳听清,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他再想睡,可睡不着了。
他知道,那事来了。
李登明爬起来,摸黑走进书房,将书架最底层的暗格打开,里面卧着一个半米长的黑色手提包,鼓鼓囊囊的,他提着包,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家。
这一晚,宋亦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李登明回来说的那通话她听见了,李登明赚钱的截图她看见了,虽然她的目的达到了,但过程却并不是她想要的,通过这件事,她彻底看清了李登明这个人,彻底明白在李登明的身上无法寄予更大的希望,更重要的是,她对李登明产生了厌恶心理。
之前只是生气,只是烦,只是觉得他无能,还可以凑合着过,现在不行了,有了厌恶之后,连凑合都成了一种煎熬。
这是对一个人彻底失望了,已经不是钱的事了。
宋亦澜失眠了,直到凌晨三点半,都没睡着,她起身找安眠药,没找到,披衣开门去客厅找,却发现沙发上只有毛毯,李登明没在,厕所也没在,厨房也没在,她又去书房看了看,也没在。
宋亦澜疑惑又好奇,同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不安,这个时间点,他不可能去跑车,况且他才回来没多久,他去哪了?他能去哪?
就在宋亦澜不解之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咔哒一声响,李登明回来了。
“你干什么去了?”宋亦澜问。
“睡不着,出去溜达了一会。”李登明笑了笑,他的脸色红润,像是涂抹了什么颜料一样,红的有点不正常。
宋亦澜盯着李登明看了一会,李登明只是讪讪地笑。
“站那干吗?进来啊!”宋亦澜没好气地道。
李登明换鞋走了进去,他穿了一双运动鞋。
在李登明走进客厅的过程中,宋亦澜一直在观察他,李登明两手空空,穿着一身运动服,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常,但宋亦澜总感觉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一时琢磨不出,但不管怎样,半夜三更出去跑步,都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
李登明继续在沙发睡,宋亦澜关灯之后进入了卧室。
屋内黑漆漆的,李登明的双眼一直睁着,在黑暗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门外,楼梯拐角的黑暗阴影中,卧着一个半米长的黑色手提包,鼓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