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本就紧绷的神经愈紧绷,脑子里构想出无数盛临意对他冷嘲热讽,拍他丑照造谣他上网的行径。
但他在宿舍待了一晚上,盛临意都没有现身,直到晚上十点多,盛临意才从外面回来。
彼时孙敖已经躺平了,拿手机看球赛直播,盛临意推门而入时,他抱紧了被子,整个人绷的像铁板,他眯着眼睛,看见盛临意将脖子上的耳机摘下来搁在床头,拿了洗漱用品去浴室,全程放轻了手脚,像只猫儿。
浴室隔音效果不错,水声闷闷的,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盛临意又出来,他坐到床头,将床头的小夜灯拧亮了一些,叼着牙刷,拿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
他真的很像一只优雅的猫,柔和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晕开一些光斑,令他的脸像一幅虚焦的唯美的画,孙敖眯着眼睛,直到眼睫颤动搅扰了自己,他才现自己已经盯着盛临意看了太久了,假装换了个睡姿。
盛临意又起身去浴室吐牙膏沫儿,趁着这短暂的缝隙,孙敖飞快的又翻回来,查看盛临意搁在床头的那张纸,纸上没有黑料,没有谩骂诅咒,只有几句歌词和音调的潦草标注,这让孙敖愣了一瞬,浑身的紧绷感在这一刻松懈下去,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儿好笑,又有点儿傻逼。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孙敖慌忙又躺回去,他竖着耳朵,听见盛临意也躺下,熄灭了床头灯,一种异常安详的松弛感盈上心头,他迅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孙敖被人拍醒。
“起床,要迟到了。”
“这才几点。。。。。。”孙敖迷迷糊糊的起身,他呆坐在床头懵了一阵,现盛临意已经整装待。
“凌晨四点,你疯啦!”孙敖看了眼手表,震惊道。
“日程表,四点集合。”盛临意看了他一眼,压低了棒球帽的帽檐,遮住乌青的眼眶,“再不走,我猜会有惩罚哦。”
说完,他兀自出了门,留孙敖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洗漱收拾。
托盛临意的福,孙敖卡点集合,大约有一半的人都迟了到,被教练罚了一百个波比跳,一些体能不加的学员跳的鬼哭狼嚎,还挨了骂,孙敖心中不免有些余悸,他侧目看了眼身边的盛临意,青年脸上也有困倦,但表情沉静,从容。
孙敖的心底忽然就对他生出了一丝敬佩感,一是敬佩他的自律,而是出于。。。。。。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叫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先走。
这几天的安排都是基本的体能训练,长跑加有氧波比跳,饶是孙敖这种本身就有运动基础的体育生也经常有想要瘫下去再也不爬起来的想法,教练是个健壮的白人,对他们十分严苛,偶尔会跟路易斯蹦出几句俚语吐槽些什么,再对他们加以训诫,众人怨声载道,却唯有盛临意一声不吭。
孙敖有些疑惑,盛临意的体格绝对不是这群人当中最强的,相反,身形单薄,有种书生般的文弱感,这种条件想要练出耐打又矫健的水平,付出的代价一定比别人大,吃的苦也一定更多,但盛临意看着像个娇养的少爷,眼神里却总带着坚韧。
在这卷生卷死的环境里,众人的心态难免攀比失衡,孙敖就经常听见一些人在躲懒之余悄悄的吐槽盛临意。
“我去,他还在做卷腹啊?也不怕把腹直肌卷断。”
“他那种奶油小生,也只有脸能看,想练成打星,下辈子吧。”
“后面对打训练有他受的呢。”
“人家没准背后早就把关系疏通了,现在装装样子而已,对吧,敖哥。”
“啊?”孙敖愣了一下,一时无法接茬。
“敖哥跟盛临意住一起,肯定对他最了解,挺矫情一人吧?”
孙敖没吭声,只用叉子用力叉了鸡胸肉吃,心里莫名的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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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过后,他早早的去训练场蹲守,果不其然等到了提前半小时来加训的盛临意。
“你怎么也来了?”盛临意有些诧异,他头戴着深色的带,拎着水杯,每一根头丝都在闪着光。
孙敖的心情有点复杂,他觉得这人跟人的基因差距真的很大,天天风吹日晒,这家伙居然还白的像个瓷娃娃,头微微长长了些,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乍一看清秀的甚至有点儿像个女孩儿,他心跳莫名的加了一瞬,别过脸去道:“只许你一个人卷?”
盛临意笑了一声,放下水杯,往旁侧坐下,弯腰去揉自己的脚踝。
他的小腿纤细匀亭,短袜包裹住的踝骨有个圆润的凹陷,恰好能放进人的手指,孙敖有些口干舌燥,他硬邦邦道:“你咋了?”
“练多了,肌肉劳损吧。”盛临意淡声道。
“那你还练。”孙敖说。
“不练不行。”盛临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