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辞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再瞧阿又拿出的衣裳,想到他今日着装,瞬间不好了:“阿又!”
小王爷惊得弹起,碰都不敢碰那裙摆,缩手缩脚地贴到树洞旁,又被宿幼枝一手臂捞回去:“殿下别乱动。”
“不、我……”
盛延辞哑声颤,终是绷不住,侧身环过阿又,将他紧紧圈在怀中,埋在他颈间,颤音道:“阿又阿又,我……定不辜负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还是快关心关心你的小命吧。
宿幼枝怕他烧糊涂了,可抱着他的力道又很大,一时竟没能挣脱开。
喧哗雨夜,盛延辞的呼吸滚烫粗重,像沉着某种力度,虔诚地将唇瓣印在阿又耳后。
阿又,可教我怎么放下你。
宿幼枝被他搂出几分闷汗来,沾惹着不太舒服,忍不住去推他:“殿下再忍忍,侍卫该要来了。”
雨来得急,但不是没得预料。
山下,刚下得山来的杨一着急,几次要冲出去寻人都被拦住,他忍不得了:“若殿下要回,带着阿又姑娘也该赶到了,如今定是躲在何处避雨。”
喻呈凛坐在一旁,于林间淋漓中品着热茗,泰然自若:“慌何,有处遮避岂不幸运。”
“可是、可是……”杨一还是不安定:“我去接殿下与阿又姑娘。”
说着就要冲去山上,被喻呈凛一句话定住:“你可知阿辞所愿?”
跟了殿下那么久,更是亲眼瞧见殿下如何将阿又姑娘抱回,杨一自是有些了解的。
可再如何,如此恶劣环境都要难受的……吧?
杨侍卫迟疑了一瞬,又坚定:“殿下最怕阿又姑娘难过,怎会忍心让她在山上受苦。”
他穿上蓑衣,胸前系着个干爽的布包,留下人手保护喻世子,带着其他侍卫上山。
喻呈凛瞧他们背影,眸色淡淡。
周二今日未跟来,钱三独自面对这场景有点怵的慌,缩在一边做背景。
春雨来势汹汹,在夜间更多了分难挡的幽鸣。
宿幼枝来时小憩过,这会儿精神正好,这般委屈地窝在树洞躲雨的经历好久不得。
上次还是年幼时贪玩,与谢翊一同困在假山洞内,那洞口还不如眼下的宽敞,两人谁也不愿在外淋雨,推推搡搡都湿了半身,还是阿兄来寻,将他们两个抱回去。
不若眼前,他除开先前落的水滴,身上比之盛延辞要干爽得多。
还真有人傻乎乎的甘愿遭罪。
宿幼枝瞧着小王爷脑瓜顶,扒拉他湿过的束。
盛延辞动了动,将长搭在胸前,道:“可是碰到阿又了?”
宿幼枝瞧他清明些许,不似之前那般昏沉,松了口气,反问:“殿下可有哪里不适?”
盛延辞摇头。
世间分割,只他与阿又在,听夜雨风声,他心内分外安宁,满足又满涨。
有阿又在,便是一直躲在这里,他也欢欣。
但树洞窄小,他不舍阿又待久了难过。
安慰地捏着阿又指尖,他道:“是我之过,未能提早准备,让阿又跟着遭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