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辞的声音飘飘忽忽,朦胧着不清晰:“水……水温可还好?”
“?”
好不好小王爷自己感受不到吗。
何况不舒服他会唤人的,倒也不会白受着。
“很好的呀。”
宿幼枝敷衍道:“殿下何处不适吗?”
盛延辞下意识摇头,想到阿又看不见,忙闷声道:“没……”
他又不知要说什么了。
明明平时有一肚子话想说与阿又听,但……但在这样的场合,怎么开口都似有难堪,反而张不开嘴了。
盛延辞觉得水温有些烫了,不然他怎么热得喘不过气来。
他将结实的手臂搭在平滑的池边,脸埋了进去,拢起的肩背覆着薄削又好看的线条,年轻的,有力的。
窄瘦的腰隐在水里,绷得很紧。
宿幼枝见他又安静下来,心说小王爷还挺爱操心。
一边迈出池子往外去。
盛延辞激灵抬头。
注意到阿又动作就要跟上去,起身后却顿住,想着这般不好,又独自煎熬的在水里闷了会儿,才隐有急切地起身。
宿幼枝早已穿戴好,由雪巧按在椅上梳头。
晚间不出门,他不爱那些繁复的髻,只让简单的束起,雪巧应下才能摸到他的。
盛延辞出来时正看到阿又坐在堂前树下的摇椅上,恬静又美好。
他动作不由慢下来,焦急的心也跟着安稳。
没让侍从动手,他将半干的长扎在身后,缓步过去阿又身边,看落在他身上的花叶良久,捻起含在唇间。
宿幼枝睁眼,斜落的光线橘红,漫在盛延辞身后,映照着年轻的小王爷更多了几分肆意不羁。
他一动,盛延辞便弯下腰来,拿掉唇中糜烂的小花,有些邪肆的表情张扬起来,一派纯真的朝气:“不要躺太久,要着凉的。”
宿幼枝想说自己没那般脆弱,对上小王爷关怀的视线,又没说出口,搭着对方的手起身,被带去厅堂用膳。
整一日,除了早间品尝了许多美味,在食轩被打扰,就只用了些小食。
晚膳很丰盛,除了寒骨关风味的菜肴,还有他平时爱吃的东西。
宿幼枝看到后还真有些饥肠辘辘。
他们刚坐下,喻呈凛也赶了来,行色如常地落在对面。
恍惚让宿幼枝觉得还在临王府。
不过喻呈凛这次没与盛延辞讨论闲话,只安静地用餐,盛延辞却还是十分忙碌,不要侍从经手,亲自给阿又挑拣菜样。
宿幼枝都习惯了,劝也劝不过,懒得再与他说,反正操劳的是小王爷。
他只顾美美用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