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娘子泪珠子滴了一脸,原本过来凑热闹的不多的几个人都溜走了。
公亲都到本心堂去了,升木居这边只有江二太太的娘家侄儿媳妇几个过来了,见林娇儿如此,哪有闲心思去劝慰她。
看着只有喜婆和丫环的洞房,林娇儿更觉得委屈。
好不容易忍着痛喝完交杯酒,江宴行也一脸木然地起身道:“我去前边儿了。”
林娇儿脱口而出:“你去前边儿做什么?还有谁给你敬酒不成。”
这话一说出来,江宴行的脸更黑了。
“便是祝贺二弟,我也该过去喝一杯。”江宴行说着便转身出了门。
林娇儿看着江宴行的背影毫不留情地消失在眼前,一句软乎话儿都没有,不禁哭倒在大红的锦被上。
“姑娘别哭了,大喜的日子,不好!”林娇儿的贴身丫环绯玉上前轻声道。
“有什么不好的,你看看现在,有哪儿好的。”林娇儿抽泣道。
“哪儿不好了。”一声娇喝突然出现。
林娇儿一愣,不禁抬起头来。
虽然背着光看不清容貌,但那身段儿,一看就是个娇软纤细的。
“你是何人?居然跑来看我的笑话。”林娇儿正是一肚子气没处撒。
“我不是什么人,我姓夏,是江家二房的姨娘,你连一声婆婆都不用叫我。”夏姨娘优雅地进了屋,然后榻上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娇儿。
“姨……姨娘……”林娇儿不禁站了起来。
虽然是不能叫婆婆,但林娇儿却不能真的不拿夏姨娘当婆婆。
别说她是江宴行的亲娘,便不是,就凭她现在这把年纪,在江二老爷面前还说得上话,便是个有本事的,林娇儿也不能慢待。
“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夏姨娘盯着林娇儿。
“姨娘,我手指甲断了,因此痛得紧。”林娇儿将手指递给夏姨娘看。
林娇儿这才看清夏姨娘的容貌,只是这一看,却很是心惊。
按年龄算,夏姨娘怎么着也是三十多奔四十的人了,可她满脸竟无一丝皱纹,肤肌白嫩不说还有一头茂密的乌发,唯一能显示她年龄的,只有略带沧桑的眼睛。
“哟,瞧着都怪痛的。”夏姨娘对自己的丫环道,“回去把我那盒子潋玉膏拿来给大少夫人抹一下。”
丫环立即应声去了,夏姨娘让屋里的丫环婆子都退出门外。
“姨娘这是……”林娇儿不禁有些心慌。
“坐下,有些话要与你细细说道说道。”夏姨娘拿着帕子的手,指了一下自己对面的座儿。
林娇儿轻轻坐下,然后才道:“我,叫人泡壶茶来?”
夏姨娘看了林娇儿一眼,见她私底下都不愿自称一声“儿媳”,心底的不满便又多了一分。
“不必了,说完我就走。”夏姨娘的声音越发地生硬。
“是,请姨娘指教。”林娇儿也挺直了后背。
“不论你是用什么手段,既进了江家的门,便要与宴行好好儿地过日子,不求你做别的,把后院打理好,别让他操心……”夏姨娘的话还没说完,林娇儿便道,“这个不劳姨娘操心,我自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