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翎也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昨夜自己在窗前,还久久的盯着这个似乎曾经与自己有过瓜葛的绝世女子,几个时辰之后惊闻离世,难道昨夜窗台前,看着那簪花,竟然是她留在人世的最后时刻?
“啊。。。。。。”田裕昌大叫一声,站立不住,被田伯仁急忙扶住。
中书令邢铭从地上站起来,叹息道:“璩美人,刚烈女子,唉,可惜了,许是想要以此来唤醒圣主,重归正道啊,圣主。”
“正道,你们都说正道,乾坤,难道她不是嫉妒,不是一样懦弱的逃避?”
陈靖翎大喝一声:“混蛋,她一个弱女子,以死相谏,你还不醒悟,”说完手指飞出一股真气直冲元漺膝盖,只见他站立不稳,立时跪下。
而后陈靖翎凶狠的走过去,看着跪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元漺,说:“直到这个时候,你依然认为是我们逼你?”
“屡教不改,我大昭无望啊,”邢铭踉踉跄跄的朝大殿外走去,没走两步回过头对陈靖翎说道:“太宰大人,您何不自立为主,非要舍己求人做甚?”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宫女突然说道:“您就是太宰陈靖翎吗?璩美人临死怀中揣着这个头簪和一封书信,是留给您的。”
说完,连忙从怀中取出东西,交给林公公,转交给陈靖翎。
依然单膝跪在地上的元漺突然坐下去地上,大笑的说:“哈哈哈,我就知道,陈靖翎,看到没有,这就是宿命啊,他跟着我五六年,可是心里想的依然是你啊,哈哈哈。”
看完书信,陈靖翎才知道原来窗前放着的发簪,是自己年少时送给她的信物,只是造化弄人,她入了太主府做了大太主的璩美人,之后跟随进了深宫之中,因为多日来的圣主恶习,自己在宫中实在不能自已,悲愤交加之下,自缢身亡,一说是想要唤醒圣主,二说也是殉情,悔恨自己当初不能得偿所愿。
一怒之下,陈靖翎积蓄能量将手中的书信化为灰烬,冷语对元漺:“你走吧,随便去哪里,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带着你那几个西域歌女,离开京城。”
前脚刚要踏出正殿的邢铭听到这里,回过身问道:“太宰可是已经想好了?”
“还请邢大人回中书院联合内务府,传令明日早朝,百官不得缺席。”
“在下听令。”邢铭一改刚才蹒跚的脚步,挺了挺身子,向大殿外走去。
阴郁的天气,东方的天空上泛出微微亮白,满天阴沉沉的浓云,陈靖翎站在大殿的正中,早早的迎候所有在京的朝廷大员。
在看到陈靖翎突然返朝后,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飘忽而紧张,太宰大人在服丧期间突然返京,并召集早朝,必然是有大事发生的,而昨日大殿内发生的事情还没有过多的被人传出禁宫,众人只能猜测太宰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站在殿外的田伯仁看了一眼天色,快步走进来朝陈靖翎点点头,陈靖翎转身面向朝堂之上正中的长椅,朝两侧后帘挥了挥手,帘后立即有人高声喊道:“恭迎圣主驾临。”
“臣等恭迎圣主驾临,愿大昭福延万世。”众大臣一齐呼喊,跪下迎候,只有太宰陈靖翎一人独独的站在当场,只是拱手相迎。
四个人抬着一个大轿子从后面的帘子出来,圣主坐在轿子上,脸上已经没有了什么生气,经历了昨日的突然变故之后,内务府已经将璩美人收殓完毕,等候今日昭告天下之后,安排后事。
轿子在长椅边放下,两人架着圣主坐在了长椅上,之后轻声说道:“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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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圣主荣恩,”所有人都是在诧异的神情中抬头看向长椅上的圣主,此时不知何故,他已然不是之前那个风华模样,目光空洞的看着站在场地中的陈靖翎,表情略微还带着一些悲恸,看到这个样子,陈靖翎心想,也许他确实是爱着璩美人的吧。
“禀圣主,”陈靖翎大声说道:“按照昨日所言,君今日该给个准信了吧,我朝堂之上,是容不得儿戏的,圣主究竟自认能否担此大任,还天下以大德。”
圣主元漺朝林公公挥了挥手,拿出来一个事先准备好的黄帛卷轴,林公公接过之后恭敬的打开,缓缓的宣读:“奉天之意,诏以圣命。孤承天意事圣命已有月余,诸有犯忌,懈于朝政,且屡次不顾劝诫,对谏言充耳不闻,及至璩美人以死为谏,孤方幡然醒悟。”
读到这里,所有人目光都看向朝堂之上的圣主,而后看向立在下首的田氏父子和陈靖翎,震惊之余,每个人的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不知接下来会作何处置。
林公公继续宣读:“思虑再三,孤下诏罪己,陈五宗罪责。其一,登位以来,不思扶正朝政,不思何以安定天下,反而骄奢淫欲,沉溺于丝竹玉锦之间;其二,新朝初定,不思改革吏治,善抚黎民,反而继续任由方镜结党弄权,祸乱朝纲,企图私占本朝核心矿藏;其三,在上位之后,急欲独揽朝政,勾结方镜,企图谋害本朝大员,天理昭彰,所幸终致败露,才未能酿下恶果;其四,不念璩美人精细照护,悉心照料多年,有违人伦,在宫中大肆私养异域伶人,淫乱后宫,致使宫内人心不稳,朝纲混乱;其五,无能无德,德不配位,身份更是为天下人所耻。”
林公公读到这里,抬头看了看殿上的众位大臣,严肃的念道:“正所谓圣主正,天下方安,名不正则言不顺,孤心意已决,孤本源自民间庶民,自即日起自贬为民,回归民间,自省以谢天下万民。念及我大昭元氏一脉再无正统,孤传位于太宰陈氏靖翎,其德才兼备,料定然不负众望,成万世之功业。”
“慢着,”随着一声大喝,突然从后排走出来一个紫袍将领,赫然就是因牵涉到太主之案而从庆州回京的接受监察院调查,最后以无罪释放的庆州原城主现任兵部侍郎的薛余敏。
只见他昂首挺胸走向堂中,大声说道:“我朝元氏还有一脉,为何会要劳烦太宰大人就此圣位?我朝向来以礼法规制。。。。。。”
“礼法规制就是你现在应该在牢中,为何站在这里?”
“曾侍郎不用这么着急,想要为太宰辩护。。。。。。”
“薛侍郎所言的元氏余脉,想必说的就是当年叛逃北魏的那位,你说说看,我大昭哪一条礼法规制,能容忍这等卖主求荣之辈的后人登圣主之位?”
田伯仁也站出来喊道:“当年我田氏先辈,恨不能在边境手刃此人,而今你却要在此贻笑大方,我看监察院在方镜的带领下,也确实是屡有失察,居然将你这等不辨忠奸之辈留在这朝堂之上。”
“你,你们。。。。。。”
看看四周,陈靖翎大声喊道:“来人,先将薛侍郎押下去,着监察院重新调查所涉太主乱政一案。”
说完,从堂中走向堂上的长椅,背对着众人说道:“孤决意,自即日起登圣主之位,改国号为大华,革新帝制,孤自号大华圣帝。贬谪元漺为庶民,送永州安度余生,此生不得回京,一应吃穿用度以王室为准,撤元姓恢复母姓,改名萧漺。”
“谢主荣恩,圣帝万福。”萧漺站不起来,坐在轿子上俯首叩谢。
“内务府听命,三日后准备即位大典,退朝。”
接着,一众大臣皆跪三呼:“臣等恭送大华圣帝,圣帝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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