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点头赞道:“我这孙儿能想到如此”,接着又抑制不住落泪:“只是可惜了少年丧命于歹人之手,老身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刚才在堂上,只是警示一下族里那些人,你私下该做的继续做,我不想继续被动的打听消息。兴明,你也一样,红符现在交给你,让永州陈家家兵准备好装备,随时候命。”
陈兴明接过红符,点点头说:“母亲,这个事情,需不需要跟大哥说一声?”
“天牢内人多眼杂,这个时候你私自去见他,反而不好。”
陈兴明点点头,老太太挥挥手,让两人先行回去。
马车行走在石板路面上,时而摇摇晃晃,陈兴明闭着眼睛不说话,身边的靖骏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陈兴明说:“你想说什么?”
“父亲,”靖骏拱手说:“孩儿有一事不明,我们明明都知道红蓝符在我陈家,向来是家主负责,蓝符是在兄长离京情况下让我代管,红符怎可轻易交由父亲您代管?双符同时出现在非家主手里,这个也没有先例啊。”
“山雨欲来风满楼,老太太这是以诚相待,希望我们能感念这份坦荡,从而全力调查大哥之事以及靖翎之死,”陈兴明连眼皮都没有抬,冷冷地说:“老太太没有当众给,你可知其中的用意?”
“父亲,我不知道。”
“哼,”陈兴明说:“先是人多的时候你没有忍住,告诉大家你拿到了蓝符,刚好借坡下驴,私下再给我红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老太太这是要收买我们,同时威慑族里那一干酒囊饭袋。”
“对不起,父亲,我一开始激动了,实在是觉得窝囊,不明不白家主父子就这么,唉。”
陈兴明依然没有睁开眼睛,淡淡地说:“换个角度看,这才有了我们的机会,不是吗?”
靖骏凤目圆睁看着父亲的表情,想要读懂什么,却又看不明白,甚至有些不可思议,他当然相信父亲,可是刚才这话怎么听着就有些意味在里面。
“行了,别看了,好好准备老太太交待的事情吧,明面上老太太依然是大当家的。”
陈家的老三陈清明回到家中,立即跟门口管家说:“关门谢客,给我向财库部请假,就说我病了,家族内任何人来见都直接让他到内室见面,即日起族外任何人都不见。”
管家跟着陈清明身后,点头道:“是,老爷”,突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那黄老将军或者二太主的人来了怎么说?”
“哼,别说二太主,就是大太主来了也不见,风声过去之后再说吧。”
从陈家那一次大会之后第二日开始,京城内所有陈氏家族官员宗亲,全部要么称病,要么带着家人出门走亲访友而去,总之,一夜之间陈氏所有族人就如同在京城地面上消失匿迹了一样。只有老太太照常敞开着大门,却也没有什么访客到来,连老二陈兴明也闭门谢客,陈氏家族彻底开启了龟息。
二太主躺在水池边的靠椅上,欣赏着亭台水榭中的舞蹈,手里剩下半个没吃完的苹果,呆若木鸡的听着身边黄老将军在身边说着关于陈家的事。
“老朽觉得,不太寻常啊,二太主,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永州那边盯着一下,以防个万一啊?”
二太主笑了笑说:“怕什么,大主宰说什么了吗?交待你什么了吗?没有,对吧,那就随它去吧,放心好了,大主宰手里的铁卫散布在每个你不知道的地方,”然后指着四边的墙角说道:“说不定啊,你看那边树梢,或者另一边的墙角,大主宰从来不会放过这么大的目标的,放心,陈家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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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主说得是,老臣糊涂了,自然什么都逃不过大主宰的控制。”
“不过,时不时的,去跟铁卫那边知会一声,还是有必要的,体现咱们做臣子的忧虑,为国分忧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黄老头连忙点头说:“我明白,没事儿我就去铁卫走走,我负责京畿防务,跟铁卫多走动,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现在铁卫的轮值裁决是队长玄铁,我去跟他亲近亲近,好歹比上一任轮值那个赤金好打交道多了。”
“嗯,伏击的事情他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二太主,目前还没有结果,但是从内务部里得到的消息联系起来看的话,凶手应该是里应外合,大昭内部应该有人私下放出了行踪,然后给了北魏那边消息。实际执行任务的,应该是三国潜伏在我大昭的死士,只是没想到他们伏击过程这么顺利,所有人都一个不留,而多方了解的情况看,现场只有陈家护军的尸首,没有对方的人。”
“毫发无损就这么全歼了?”
“这,特别是之后还把所有尸体用马匹和车辙碾压过,行径极为恶劣。”
“去吧,让人盯着永州,靖翎死于内外合击,陈家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
“二太主英明,老臣立即去办。”
黄老将军离开之后,身后出来一个年轻的妖娆美人,扭着腰肢走过来靠在二太主身边说:“主人,父亲走得这么匆忙,是不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靖翎死亡消息传到京城,陈氏家族全体隐身了。”
“暗藏杀机?还是就此沉沦?”
“永州养着数万精兵,另外还有数千府内暗卫,你觉得他们有这么容易放过凶手吗?”
“可是,主人,凶手到底是谁?”
“哈哈哈,也许是一些人呢?谁知道,等吧。”说完,二太主看了看天空,晴朗的天空飘过来几片乌云,“云慢慢增多了,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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