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来都来了,陈禀便招手让他过来,“殿下勿要见笑,此子是臣的侄子,平日里不干什么正事。”
颜莳看了眼陈远道:“陈大人过谦了,孤倒觉得陈公子一表人才。”
虽然陈远知道颜莳这话是随口之言,但他还是觉得别扭,毕竟他刚刚还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将人给弄死,好让王爷舒心。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陈远并无官身,而宣淮王府幕僚的身份肯定不能暴露给颜莳。
陈远身边还有那个温家子,他也同样向颜莳行了一礼。
颜莳也没客气,直接吩咐道:“既然两位也是来帮忙的,那就去扶着那些走不动路的老弱灾民吧。”
陈远身子僵了一下,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就被一脸积极的温家子拉走。
陈远就这样扶了一个时辰的老老少少,老人家还好,要是碰见不听话的孩子,他刚碰到就开始哭,他怎么知道如何哄孩子,动作大了还会遭来自己叔叔的瞪视。
真就不是人干的活,等到一切结束,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时又被颜莳一句,“今日有劳诸位了,都喝完粥再走吧。”
然后便有人给他递来一碗已经不剩多少热气的白粥,他看着颜莳不改地喝完了手里的白粥,在自家叔叔催促的目光中,将手中寡淡的粥水一饮而尽。
一碗凉粥下肚,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在临走时他看了眼一直
站在角落里的左杰,因为有颜莳在盯着,他不敢跟左杰有任何接触,明明人就在面前却动不了手,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陈远直接就回了宣淮王府,正好撞见柳献出来,他气愤地道:“柳家都派人过去施粥了,你这位柳家继人怎么不过去?”
柳献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何事,轻笑道:“他们过去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陈远挑眉:“做做样子?我看他们被颜太子两句话哄得飘飘欲仙了,人家太子殿下可说了,四大家都有功劳,等水患的事解决好,他就题几个牌匾一家一家送去。”
说完他抬手拍了拍柳献的肩膀道:“我可等着你柳大公子亲手接过太子殿下递来的牌匾,到时候我自费找个画师给你画下来。”
柳献脸上的笑都僵了,“你说真的?”
陈远幸灾乐祸,“我骗你干什么,不跟你多说了,我要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王爷去。”
说完他就朝王府里走,柳献顾不上其他,脚步一转跟了过去。
“你少在王爷面前多嘴。”
霍如深此刻在书房,城内的探子正在向他描述城中发生的种种,在听见陈远也在其中时,他眸中闪过一丝暗光,“继续。”
“王爷,属下有要事要面见王爷。”没霍如深允许,陈远不敢贸然推门进去。
霍如深看了眼站在他面前的探子,示意他开门。
陈远脚一踏进书房就开始嚷嚷:“王爷,颜太子说他要给四大家题牌
匾,挨个送过去。”
霍如深看了眼跟在陈远身后去而复返的柳献,“他说得是真的?”
柳献苦巴着脸,“这属下也不知道,属下这就回去问问。”
“不用。”霍如深示意探子接着说。
“王谢柳温都派了人过去,颜太子就安排他们给灾民盛粥,陈公子也在那里扶了一个时辰的老弱,看上去与颜太子交谈甚欢。”
陈远瞬间睁大了眼睛,指着探子道:“你可别乱说,和他交谈甚欢的明明是我叔叔陈禀还有那几个世家子。”
“王爷派你去解决眼线,你倒是心善,还将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王爷明鉴,那颜太子就站在那一动不动,属下想下手也找不到机会。”
霍如深安坐高位,在他们的争论声中基本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才第一日,这位太子殿下就在江淮搞出了名堂。
“如今他连四大家的人都见过了,下一个是不是该本王了?”
霍如深随手拿起桌上的镇纸扔到陈远脚下,“去告诉你叔叔陈禀,本王从未要求他办过什么事,他只要将人带去堤坝,剩下的就不用他管了。”
这差事本是交给柳献的,眼下正好陈远在,让他去找陈禀更合适。
陈远保证道:“王爷放心,叔叔他拎得清。”
吩咐完陈远,霍如深漆黑的眸子扫向柳献,“四大家那边……”
不等霍如深把话说完,柳献立刻接道:“王爷也是知道的,不管是王谢还是柳温,都
只是守着那点名声过活,他们并无实权,王爷大可不必在意。”
霍如深神色不明,“颜太子想在江淮造势,可本王不想江淮以外的人知道,四大家确实没有实权,但他们在文人墨客中的声望可不是实权能比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