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有人穿上孝袍要闯到队伍里去,哭声还很大,却被别的人拦住了去路,一看,原来是彭天!这个老男孩怎么来了,但念到他们都是师兄第,我什么都不在乎,径直对他们说:“把他放了进去,照理说,就不叫外人了!”
彭天听完我的话后,连忙冲我点点头,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当初恨得要把我们打死,如今我已经死心,他竟然又跑去哭了起来,这个老孩子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啊!
下葬后,我为老人们摆了一桌子大供,都是大鱼大肉的,老爷子这回一定会吃得很好,我叹口气对他们说:“行行好,你就去,老头白事儿就算办妥,我留着多和他聊几句!”
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我跪在坟前,跟他说:“爹,您不记得了吧,我从小就砸坏了家里喝开水的缸子,和你狡辩着,我这就是仿古人呢,司马光砸破缸子,原来你也告诉过我,那个老子现在还仿仿古人呢,棍下出孝子呢,那一次是你头一次拿着棍来揍我呢,从此,我可就长点记性呀。”
“爹,其实这段时间在外下斗,我不只一次地想到了家,那时候是南城这座小城,你老人家不讲任何道理,只要我一犯什么错误,都是一顿暴揍,我可是从小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呀,在外古墓中,我也老想着你揍我那一天,那滋味,实在是太好了。”
“爹,我真不知为我你受了十年罪,又活受罪,因此,我真的觉得很难过,可你也知道我有多大脾气,只要确定的事,达不到目标就决不善罢甘休,就这么说吧,都怪自己。”
“爸爸,要么你老人家就站起来揍我。”
“爹啊,就算骂了两句吧。”
“爸爸,说一句。”
我跪在坟前说了很久,突然从旁边走来一个身影对我说:“哥哥能够拥有您这样的儿子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转过身来,发现竟是彭天,于是我告诉他:“我也有帐没有和你们算清楚!”
“您说吧!”
“那时候怎么会有人送儿子去呢!”
“你不会知道吧,事实上我观察袁诗逸这个男人很久了,事实上那时候去商场的那一天,他都要抱着你的宝贝,我哪能叫他这样抱着宝贝呢,我们俩恩恩怨怨的,都有那么几年了,真的不希望有人再来打扰你们,对你们进行报复的也只有我自己,于是,那时我给自己上了袁诗逸课,然后派人先抱着你的小孩走,这样等他真报复你时,他是不会伤害到小孩的!”
我点了点头,跟他说:“想不到啊,你居然还有这份好心!“
彭天无奈的笑了笑:“我一生都是恶人,那件恶人在你们眼里,就是我干得最厉害的恶事,下一辈人都要活在自己身上,我再也不希望他们被卷在那些东西里,就这样吧,就自作主张地帮你一把,姑且不提我做什么事合适不合适,这善意,你可得接受。”
我笑了笑:“行得通、斗得活、我累死累活,那些恩恩怨怨我早已经想要释怀,怎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我们的圈子中、自由是完全没有权利的,完全就是一个技能,你自己掌握着技能,自然会拥有发言权,要做什么人家都拦不下来,那再说呀,我现在已经掌握着自己的技术,要金盆洗手啦!”
“嗯,金盆洗手吧,我不喜欢你,直到现在,都要在沈珊楠的手底下工作。”
“难道她没有追捕过你?”
“从你们那里得到阴阳秘本上卷后,不是追我,而是要请我回去,要我继续帮助她,或者,我没有孩子,现在赚更多的钱,到时还可以为自己养老送终。”
“又说,我想我是我的老伴儿!”
彭天听我这么说,就笑了笑,然后跟我说:“我这岁数找老伴儿没钱哪能找到呀,你们想一下,孩子们都不同意我一定要用钱砸掉,俩人养老金我都要用钱砸掉了。”
“是的,哪里不要钱,要么你就拼命干活,直接拿下沈珊楠就可以,你俩的年龄还算适合,你就大她五六岁!”
“你快不要胡说八道,沈珊楠那样的女子,会缺少男人吗?”
我跟彭天两人谈了很久,其实是有意让爹看一眼,咱们俩之间的恩恩怨怨也算释怀,可以让爹走得更加安心,无论如何我都要管住彭天喊师叔,这样说来极有可能会成为自己心中的大疙瘩。
深夜,我独自驾车回家,武莹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茶几上放着几道家常菜,都是她炒给我吃的,我笑了,她对我说:“等一等,我来热一下!”
我点点头,坐到沙发上为自己斟酒,还为武莹斟酒,我们夫妇俩从不曾如此轻松地说话、聊天,过去总是有一大堆东西压着我,心终于不需要再去管这些事了,于是我们俩一起喝酒、聊天,直到天明。
“还记得那个时候在惊马镇对我的告白吗?”
“呜呼,真好,您也好意思讲,那时候别人说那一份,您仍然反对。”
“那不就是看看你的年纪太小了嘛,我啥也没做,咋就耽误了你的时间!”
“那么,现在就后悔没有!”
“当然也没有遗憾,媳妇那么优秀,对不对,一切都可以包办。”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二十年了,平平淡淡的生活使我原本干瘦干瘦的身体如今也有些臃肿,但不要紧,毕竟五十多岁,几年后跑六十,胖了怕什么。
“老女人,吴迪何时归来!”我用手机在哪翻日历,这个孩子上大二了,不知是平时付给他太多生活费,还是发生什么事,只要放假就一定不会回家,全国上下东奔西跑、游手好闲、我个盗墓也没他到过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