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活了半辈子,什么心思猜不透,儿媳这点小算计她心知肚明。
当初前头那个早死的儿媳,出身江南巨富之家,带来的嫁妆无数,本人也知书达礼,长相明艳。
只是出身不行,历来商户都是最低等级,商户之女的身份在老太太看来,与自己儿子还是不相匹配。
儿子岑清远年纪轻轻就是秀才,不过二十就已是科举二甲进士,只是岑家不富贵,老太太想为儿子聘位佳媳,却愁于没有门路。
前儿媳带着满船嫁妆嫁进岑家,虽然人去了,出嫁从夫,这些钱财为儿子的前程去了路,老太太也就按捺下去了心中的维词。
她知道前儿媳肯定给将将满一岁的孙女星儿留了东西,身为母亲怎么不会为儿女打算。
老太太推测留下的东西应该不少,但只有前儿媳娘家的忠仆知道东西在哪。
况且星儿在她身边长大,养只小猫也有感情了,老太太不忍从孙女嘴里套话,也是想着让孙女的日子好过点。
将来出嫁,这些东西握在星儿手中,在婆家也有底气。
只是儿媳拿来娘家侄子这种借口,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冲着星儿背后的财产来的。
平常看永安县主这个儿媳事事妥帖,这次却心急了。
星儿手中的钱财只要还在她手中,就相当于是岑家的,岑家的东西可不允许外人来沾染。
岑星不知道老太太心里所想,她落水这段时日,已经很多天没有去看过铺子的生意,便想寻个机会出去看看。
“祖母,孙女这几日夜夜不得安眠,想明日去鸣安寺听大师讲经,安安心神。”岑星放下手中的勺子。
“去吧。”老太太并不限制孙女的出行,连宫里的公主们都时常出宫游玩,他们这些下面的人自然不会跟上面的人叫板。
老太太看着孙女漂亮的脸蛋,“只是不得停留太久,多带些下人。”
岑星低头称是。
用完早膳,岑星和永安县主一同出了五福堂的门。
永安县主笑意盈盈,“星儿要去鸣安寺听经,怎么不告诉母亲一声,母亲陪你一起,何必麻烦老太太。”
岑星淡淡的,“母亲琐事繁忙,这点小事哪里劳的动母亲大驾,星儿自己去便可。”
永安县主面色不变,“也好,曦儿这几日时常痛哭,想来也是被那日的事吓着了,她年纪小不懂事,日日精神紧绷,星儿明日去鸣安寺,可否为曦儿求只平安符?”
三言两语就想用岑曦年纪小来开脱,年纪小却敢把亲姐姐推进湖水中,若是岑星没被救上来,那可是杀人。
岑星冷冷的拒绝,“若为妹妹求平安符,自然是得心诚之人才能求来,母亲遣身边的嬷嬷去求来便是,何必舍近求远。”
“女儿早起改未练字,便先告退了。”岑星礼也未行,直接带着桃言桃语离开了。
永安县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眸色幽深,身边的丫鬟小心的觑着夫人的脸色,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走吧,去看看曦儿用饭了没。”
回到月华阁,桃言早就一肚子话要吐出来,一进屋里就全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