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辞笑了笑:“我就是好奇,现在国内当老师的都能做那么多份兼职了吗?”
温砚笙手中还拿着杯白葡萄酒,姿态很是优雅,一看便知教养良好。也不知道这份教养是不是也被用在了表情管理上,冷冷淡淡,不露端倪:“承蒙赏识罢了。”
刚刚在台上,虞柏洲不仅仅向众人介绍了她们二人的身份,话里话外都传达着同一个意思‘温砚笙经验丰富又较为年长,同虞卿辞共事也能共赢’。
说好听点,是给她找了个上手公司业务的引路人。说难听点,是找了个监视她的眼线,以及,还能时时刻刻成为悬在她头顶的警钟。
若是她没达到她爸和各位股东的期许,温砚笙随时有可能真的跃到她头顶,成为博鑫的下一个掌权人。
虞卿辞本以为虞柏洲给她找的应该是阅历够老的长辈,或是足够耐心的同辈,在得知温砚笙在学校的工作时,她甚至也被一贯的形象蒙蔽了。
直到她听到了刚刚那段对话。
虞卿辞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尚未痊愈的低烧催了酒精的后劲,让她的大脑有些迷醉。
多有趣啊。
她爸爸想找个成熟稳重的人来压制她的离经叛道。却未曾想过,这个人更不擅循规蹈矩。
虞卿辞敛了笑,身体微微前倾,贴近温砚笙,像是叙旧一般地问:“这么久不见,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温砚笙神色始终如常,只是头往后仰起一个角度,避开跟她呼吸相交:“我的出现若是让你感到了困扰,我可以尽量错开你去博鑫的时间,减少交集。”
“嫌我麻烦?”虞卿辞嗓音轻柔,她再一次贴近温砚笙,靠得更近,臂纱在两人的手臂间穿梭,好似将两人绑在了一起,背后的墙上映出交叠的身影。
温砚笙:“我问的是你。”
“我说什么你都会听吗?”
“我尽量。”
“我爸妈结婚时就没什么感情,这么多年分居下来,倒也相安无事,总归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不会有任何的变数。可你出现了。”虞卿辞低垂着头,丝落在温砚笙的颈间,淡雅的香水味中还掺杂着淡淡的艾草药味。
清甜中带着一丝苦涩,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五十个亿的杠杆你都敢做,有这么大的野心,进博鑫应该也不仅仅是为了屈于人下吧?”虞卿辞拨弄过温砚笙领口的那枚墨绿色宝石扣,轻轻一捻,将原本端庄斯文的衬衫解开,“你说我要是跟我爸提了这些,他会怎么做?”
虞卿辞的话语极具威胁性,又似有所指。
温砚笙的眼睫一颤,一直镇定淡漠的眼瞳终于泛起丝丝涟漪。她垂眸看着站在身前的虞卿辞,瞳孔深处泛起探究与审视。
她握上虞卿辞的手腕,手上也用了些力气,阻止虞卿辞解开第二颗纽扣。
意料之中的仓皇与解释并没有到来,她说:“虞小姐,你该对自己的父亲多些了解。”
虞卿辞静默半晌,声声低笑从她唇中溢出,继而笑声越来越大:“你这是在提醒我,我爸爸早就知道这一切?”
真有意思啊。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不想见到你……”虞卿辞看了她一眼,含笑的眉眼间眼波流转,显得十分亲昵。
她慢慢靠到温砚笙的耳侧,一字一顿地说:“没错,我巴不得你立刻消失。”
温砚笙的目光敛下,微微眯了眼。
还没等她开口,虞卿辞语气轻快:“但,这是在我知道你就是‘温砚笙’之前。”
她抬起手,慢慢悠悠的抽走温砚笙手里的酒杯,迎着温砚笙的视线,扬起脖颈,沿着杯口微不可查的印子抿了口酒。
温砚笙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抽走了虞卿辞手里的酒杯,沉下声音:“虞小姐,你喝醉了。”
“我没有。”虞卿辞微微歪过了头,看似很随性的动作,唇却恰到好处的贴在耳前三寸远的位置,言语间带出的热气裹挟进一丝若有似无的诱惑。
“很公平啊,你跟我爸爸有事情瞒着我,那我也要做点什么,让你们琢磨不透。当然,温小姐若是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联手做点什么,把我爸爸一个人蒙在鼓里,你说好不好?”
话刚说完,嗓子受了风又忽而剧烈咳嗽起来,虞卿辞的眼角开始渗出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