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的话,是这样,前面岔路口的另一边有个庄子,叫西临庄,主人家好像是朝里的大官,时不时就有人赶着马车来送礼,不过十个有八个都要送到我们院子里来。”翟青训挠头憨笑道,“还都是天擦黑了才来,解释应酬烦得很,我就叫人在那路口守着。”
允棠笑着点头,“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瞧我,光顾说话了,净让姑娘在这干站着,姑娘快进屋!”翟青训侧身让路,又转头吩咐,“老刘,喊几个人把姑娘的行李给搬进屋里去!”
这一言一行间,尽显庄头风范,翟妈妈见了心生安慰,忍不住出手在他背后拍了拍,果然壮实得很。
“行了,我也乏了,今日就先歇下了。”允棠道,“翟妈妈,让小满和白露伺候就行,你们姐弟俩好好说说话。”
“多谢姑娘。”
折
腾了几天,大家都又困又乏,小满给允棠准备了一大桶温水,又在上面撒了些花瓣,伺候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这才睡下。
翟妈妈则拉着弟弟弟媳,说了大半宿的话,眼看要三更天了,这才依依不舍回房。
次日清晨,小满见允棠睡得香,便没叫她,结果她竟然直接睡到了晌午。
刚睁眼的时候,见了屋内摆设陌生,还一阵恍惚,后面听到鸟鸣和流水声,才想起身在东临庄,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她坐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一觉,睡得安心又满足,醒来觉得心情都好了几分。
庄子上给准备的午饭十分丰盛,据说用的蔬菜瓜果都是田里种的,吃起来格外清甜;做果子用的面粉也是自家麦子磨的,麦香味扑鼻。
允棠不禁胃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不少。
吃的时候过瘾,起身时只觉得胃胀,反正也闲来无事,她便准备独自到田里转转,谁知刚出门就被一阵争吵声吸引了去。
那是一间处在庄园角落的磨坊,敞开的门窗不断向外飘散着面粉。
“你这是把我们当驴使啊!”一个老汉咒骂着,“那几头驴都病死了,你就让我们拉磨,刘旱生,你还是人么你?”
刘旱生憋得脸通红,“主人家姑娘来了,让你给磨点面粉吃,就像是要了你的命一样?你在地里不干活么?何苦说这些话来!”
“你们都少说两句吧!”翟青训从中劝和,“毛叔,
若是平时,老刘也不会让你做这些,这不是赶上了…”
“庄头,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唯独这围着磨盘拉磨不行!”毛叔一摆手,“我在这累死累活,白秃子那边到处跟人说我是毛驴!”
翟青训也跟着骂,“这白秃子也是也太不像话了,我一会儿就去说说他,您消消气!”
好说歹说给毛叔劝好了,翟青训刚一出门,就看到允棠在门口,急忙解释,“姑娘,您别往心里去,毛叔嘴上虽抱怨,平日里活却是不少干的。”
允棠笑着摇摇头,问:“怎么驴都病死了?”
“是啊,说来蹊跷,也不知怎的,庄子里七头驴,先后都病死了。”翟青训叹气,“这阵子忙着收麦子,没时间出去买,附近庄子上的驴,也都正用着,根本借不到,那驴贩子又好久都没来,所以最近都是人在拉磨。”
允棠指着流经庄园的一条小河,“我看这条河落差还挺大,有水车么?”
“有是有,不过荒废许久了。”翟青训指着河的下游,“还是官家刚赐这庄子时候建的呢,坏了也没人会修。”
“能带我去看看么?”